皇帝到储秀宫的时候,扶姣已经清醒过来,太医院离储秀宫太远,许太医还没过来。
偏殿里有浓重的血腥味,皇帝听见扶姣带着哭腔的闷哼声,立刻就要过去床边。
皇后拦了一下:“陛下,这女子见红乃是不吉,咱们还是安心等太医过来吧。”
齐嫔捂着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这昭贵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感染了什么恶疾吧,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家的来个月事疼成这样。”
她一说月事,在场众人皆是愣住。
提起见红,她们反射性的便以为是有孕小产,可仔细一想,扶姣才入宫一个月而已,皇帝最近又忙着政务无暇去后宫,怀孕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陆昭仪眉眼间的暴躁立刻缓了下来。
她正要说话,却看见皇帝脸色极为难看,张着的嘴立刻闭上。
“齐嫔言行无状,即日起禁足延禧宫,无朕旨意不得外出!”
齐嫔惊愕:“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放肆!”
皇帝从来没有如此声言厉色过,胆子小的妃嫔甚至立刻就跪下了。
“陛下息怒!”
皇帝看都没看齐嫔一眼,将皇后刚才的话完全当成耳旁风,他走入内室无人敢拦,一眼就看见扶姣床帐之后伸出来的一只素手。
他捧着这双手把玩过无数次。
二人在秦淮初见时,就是扶姣这一双手叫他坐立难安,他见过这双手欢愉的、难耐的、动情的种种动作,可却从没见过她手背的筋脉都清晰的凸出着,无比痛苦的模样。
皇帝一下就心疼了。
“姣姣,朕来了。”
他握住扶姣的手,冰凉一片。
扶姣却立刻抓紧了他:“皇上……皇上……臣妾好痛、我好痛……”
痛得失神,皇帝听见了她这一声我,却只觉得万分怜惜。
扶姣自从入了宫,一向恪守规矩,有时他情动的厉害叫她自称为我,可扶姣却强忍着不肯,就是怕有朝一日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这样说。
现在她却下意识的这样自称,足以见得扶姣有多疼。
皇帝是见过扶姣月事时的样子的,的确难受,可却从没有这样疼过。
他毫不避讳的掀开床帐,宫女们在扶姣身上盖了被子,她现在只有肩膀露在外面,皇帝伸手摸了摸扶姣的额头,全是冷汗。
“太医怎么还没来!”
皇帝少有如此急切的时候,他原本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缓的,只是现在心里有了在意的人,就再没有曾经那般冷淡了。
“微臣在!陛下恕罪!微臣来迟了!”
皇帝一把将许太医拽到床边:“快看看昭贵人,她疼得厉害,你不是说月事疼痛喝了药调理就没事吗,朕日日看着她喝药,怎么还是如此?”
他自然而然的这样说,却没看见身后妃嫔们震惊又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