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姣眼看着陈仕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倒没死心,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和尚长叹一口气:“这位女施主倒并非命煞,只是世间缘法如此,也是巧合了。”
扶姣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屋子“高僧”,不过是些滥竽充数的小人,她倒是想看看,姜氏憋了这两个月,到底憋出了什么高明的招数。
姜氏忙着装病,陈仕淮半信半疑,扶姣不能自辩,这个时候自然就轮到刘嬷嬷出场做戏。
她扑上来,跪在和尚面前:“高僧啊,请您快给指一条明路吧,我们夫人病了月余,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如今……如今……”
便哭出声来。
陈仕淮面色尴尬。
他一开始觉得,姜氏纯粹就是在装病,可后来日子一久,姜氏每天都是汤药不断,便有些动摇了。
若是装的,一天三碗药就这么喝下去,是药三分毒,假病也要成真的了。
可想起这些时日来扶姣的小意温柔,陈仕淮便左右为难。
如果真是因为扶姣,他到底是选青梅竹马的发妻,还是越来越合他心意的妾侍?
气氛烘托到这里已经足够,和尚故弄玄虚,先是皱眉,后又似禁不住哀求,沉声道:“贫僧本不该泄露天机,可施主苦苦哀求,贫僧若见死不救,也实在枉学佛法。”
他将原因道来。
“这位女施主八字倒没什么古怪,与世子也算是相辅相成,本应是一桩良缘,可奈何女施主与尊夫人却命格相克,此消彼长之间容易惹出祸端,长此以往,不仅尊夫人要长卧病榻,贵府运势怕也要受到牵连。”
此时躺在床上装病的姜氏握紧拳头,她本想借着此次直接将扶姣打成克夫命,只可惜老夫人相信佛缘,早在扶姣入府之前就找人算过,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只说扶姣与她相克,稍往大了说扶姣影响府中运势。
也不知能不能说动世子。
姜氏跟刘嬷嬷想了许久,这次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她们知道陈仕淮不信神鬼,可这些时日以来,眼看着扶姣渐渐把控住了府中事物,与世子也日渐亲密起来,姜氏心中不是不慌张。再加上丽妃被褫夺封号,姜氏联想到扶姣身上的古怪,更是惴惴不安。
种种事情加在一块,她只能听从刘嬷嬷的建议,想要借着命数相克一说将扶姣赶出府中,至少不能再放任陈仕淮与之亲近。
“咳咳……世子……我、我好难受……”
姜氏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药,但实际上都是从娘家送来的养身药,是有助于女子怀孕的,如今她看起来面色惨白形容憔悴,纯粹是脸上多涂了些铅粉,只不过陈仕淮一个男人看不出来这点伎俩罢了。
陈仕淮怔愣,他倒是听说过男女之间命格相冲的话,但这正妻与妾室相克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看来,难道近日来他在朝中连番不顺,也是被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影响了?
陈仕淮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而扶姣将陈仕淮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冷笑。
姜氏这次倒也是歪打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