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来不想再让扶姣回到这个伤心地的,想要替扶姣赎身,他完全可以叫影一来做。
是扶姣说再怎么样崔姑姑也把她养大了,该见一面亲口道别。
只是刚一到醉花楼门前,竟然碰见了这个烂了舌头的货色。
皇帝将扶姣拉到身后,他长身玉立,比起满腹肥肠的聂员外不知高了多少,如今居高临下,神态阴沉:“你待如何?”
聂员外被他气势镇住,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
他今日刚从黑市带回来几个奴隶,明明人多势众的人是他,可却被皇帝一个人给吓住,聂员外强撑住气势:“你逞什么英雄,你花不起银子就别玩女人,怎么,你把人送回来,老子还不能买了?”
这边动静闹得不小,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围着看了,聂员外是当地有名的富户,秦淮人都认得他,现在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都窃窃私语起来。
聂员外面子挂不住,怒吼一声:“你们这帮奴隶都傻了吗,不知道护主?!”
如今朝廷禁止买卖私奴,世家大族中伺候的都是有奴籍的下人,可黑市上的多是拐子从各地拐骗来的人,这些人被训练成打手,专供一些富户们私下买卖豢养,用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聂员外带着朝廷禁止的奴隶大摇大摆,足以见得他行事嚣张,怕是早就买通了当地衙门,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意妄为。
这些奴隶们手上带着镣铐,听到命令只会麻木的攻击,用的招数阴损却不成体统,碰上真正的高手不堪一击。
影一见此从暗处现身,几下就将这些奴隶放倒。
“主子。”
聂员外吓得跌坐在地。
动静闹得太大,崔姑姑已经从醉花楼里跑下来了,身后还跟着温香。
聂员外不知道,可崔姑姑却知道,王刺史带着一队兵卒去给儿子讨说法,结果却被关进了大牢里,她现在看皇帝的目光是十足十的敬畏,根本不敢去要人,还交代了底下的姑娘以后千万不能得罪扶姣。
“赵荣之眼皮子底下藏了个老鼠,”皇帝动动手指:“把人带去他那儿,叫他自己掂量着办。”
影一将聂员外拖走,百姓们做鸟兽散。
只是大家心里头清楚,以后秦淮聂家就算是完了。
崔姑姑看了这一幕,心里更是打怵,赔着笑脸去看皇帝和扶姣:“诶呦,公子您来了,怎么,我这女儿伺候的不好了?”
温香心中一动。
方才皇帝的一举一动在她心中回味,这样一个身份成谜却气势非凡的公子,她若是能依靠上,何苦还在醉花楼里蹉跎?哪怕只是做个妾侍,也好过当青楼妓女。
皇帝根本没正眼看她,但扶姣却注意到了温香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眸光流转,上前对崔姑姑道:“妈妈,今日我回来,是想着亲自和妈妈道别的。”
“道别?”
皇帝上前一步,崔姑姑尖锐的反问就被咽回去了,她讪讪:“这、怎么突然说起道别来了?卖身契都还捏在我手里呢……”
五张万两银票被皇帝拿出来,对准崔姑姑:“够了吗?”
整整五万两,买下整个醉花楼也使得,这是皇帝给崔姑姑最后的机会,如果她执意扣着扶姣的卖身契不妨,他自然有许多办法叫那东西消失。
帝王的权力之大,只看他要不要动用。
或许是皇帝身上的气势实在逼人,也或许是崔姑姑混了这么多年有些眼力,最终她还是喜笑颜开的拿了这五万两银票,爽快的让人把扶姣的卖身契取来。
温香看向皇帝的眼神越发热切。
这可是五万两,眼睛都不眨的就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