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扶姣,但是他更想让天下人都相信。
一想到有人会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重璜和冕儿,皇帝就想杀人。
北戎王子的话,也算有分量了。
有人做了这个出头鸟,剩下的人自然也是随声附和,之前还有人怕皇帝早晚会恢复安宁的公主之位而忌惮顺充容,现在却没有顾虑了。
“微臣以为,肯定是顺充容有不臣之心,所以才设计想要污蔑皇后和太子!”
“如今想来,镇英侯府私下里养着这么一批死士,肯定早有谋逆的念头!”
“这镇英侯府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毒物,顺充容竟然连陛下都敢下手,实在是丧心病狂!”
大势已去,在场之人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似乎有多么痛恨顺充容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样,字字珠玑人人声讨,比起过街老鼠都不遑多让。
娴妃看准了这个时机,跪在地上,将这些年来查到的证据一一道来,声声泣血,说到最后,叩头俯首:“求陛下,为顾贤妃和当年被害的小皇子做主!”
墙倒众人推,就连郭氏都上前控诉。
当年顺充容为了害扶姣的孩子将毒抹在了扶风的襁褓上,导致郭氏彻底没了希望,现在她看见安宁死了,顺充容失势,只恨不得扑上去咬下顺充容一口肉下来。
顺充容环视四周,触目所及竟然全是仇恨的面孔,她看着安宁死不瞑目的尸身,仰天大笑,手握成拳,砸在自己的心口,一下一下:“我悔,我悔啊!”
“扶姣,”她恶狠狠的瞪着扶姣:“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了程太医的鬼话,信了他皇帝不能再有孩子的说法,放下心来把安宁握在手里。”
“当初若是我保有警惕之心,好好培养安宁,哪怕她不能像如今这样事事听话,我也未必会输!”
扶姣看着顺充容,这个女人明明和皇帝年纪相当,与娴妃也是只差三岁,可看起来却格外衰老。
当初她的赌一把,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生下了安宁公主,得到了八年的荣光,可却也缠绵病榻八年,连掌控宫权的力气都没有。
扶姣承认,顺充容的话是对的。
她心里清楚,以皇帝的性格,在没有重璜和冕儿之前,安宁公主就是他心中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顺充容刻意把安宁养废,让皇帝看不见半点希望,或许扶姣不会有机会。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一步错步步错,顺充容当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多年之后的今天再一次错了,所以,她必须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一场声势浩大的狩猎就这样结束了,来时还算得上光鲜亮丽的顺充容被当成囚犯押送回京城,关入了天牢,皇帝下了旨,三日之后问斩,撤销镇英侯府爵位,抄家。
顺充容费尽心思想要保留的一切,终究还是随着她的失败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