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呀,”江菀柔不放心地看了看后视镜,“你在英国是右驾吧?”
“我也是驾龄二十年的老司机了,”陆迦南轻哼一声,“你可太不了解我了。”
“是谁连我在哪儿上班都不知道,就在我家放话要结婚?”
“谁放话要结婚了?今天喊你不就是认认真真坐下来商量这事儿嘛。”陆迦南赶忙撇清关系。
那天晚上,江菀柔冷不丁地跳到了彩礼的话题,陆迦南则是一张口就许下两千万的承诺。虽说头脑一热,但探到了对方的口风,不像作秀,似乎真有谈婚论嫁的心思。两家父母始料未及,反倒一下子没了主张,主动权就这样落到了两个年轻人的手里。
江菀柔冷静地想了想,还是觉得两家知根知底,结婚就结婚吧。只要彩礼到位,她稳赚不赔。要不是外公立了那么一张字据,光凭门当户对的相亲,怎么也轮不到她进陆家的门。可是女孩子家终究脸皮薄,虽是人家先找上门,她也不至于立马就贴上去。
没想到过了两三天,陆迦南主动加了微信,说是要认认真真谈一下这件事,正中她的下怀。
恰逢陆迦南要到上海洽淡业务,问了她在上海的地址,把见面地点定在了陆迦南入住的酒店和江菀柔家之间的中点,两边都不用跑远。
结果搞半天,比预计时间提前几小时就见上了面。
“对了,你先前说好吃是好吃,只是,”对于陆迦南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的个人感想,江菀柔始终耿耿于怀,“到底有什么不对味儿的?”
虽然眼神犀利的江菀柔一副穷追不舍誓不罢休的模样,但陆迦南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不满,回忆了半天才终于恍然大悟地憋出了一句,“哦,我本来想说,只是离了海州就吃不到了。”
“就这?!”江菀柔不小心冲出了破音,“你要说的就这?”
“是啊,所以我说没什么嘛,确实就是没什么。”
本以为陆迦南对青团不满意而暗自不服气的江菀柔被噎到无话可说。
当时的陆迦南不过是在和沈总监闲谈罢了,偏偏入了自己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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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豆沙青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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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陆迦南舍不得取消预约,原来他订到的地方是新近入选米其林餐厅的景玉轩。
虽然江菀柔对专业卖轮胎的白胖米其林所做的美食系列评选并不抱持任何盲从,但对景玉轩的江湖传闻还是早有耳闻。每天只固定接待20名食客,人均消费超5000,预约至少三个月起排。提前三天预约到景玉轩的包厢,大概率是陆迦南借用圈子里的关系。
老板多年前买下了一座私人园林并进行了整修,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表面江南别院,看似无人问津,内里饕餮食府。
江菀柔在大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转过头问出现在身后的陆迦南,“这顿aa还是你请?”
“我约的谈判局,”陆迦南从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当然是我买单。”
“如果谈不拢,我还白蹭你一顿大餐,那多不好意思。”
“谈得成谈不成另说,一顿饭我请得起。”陆迦南驾轻就熟地往院子深处走去。
“买卖不成情谊还在,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江菀柔赶紧跟了上去,“上海也有如园酒楼的分店,我还以为你要去那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这里的如园不像海州的总店,没有那么多雅间,我不想和上门的顾客抢位置。”
“所以就上外头来给别人的店送钱了。”江菀柔揶揄道。
“做餐饮这行的就是要多看多吃多感受。”陆迦南倒是理直气壮,“我来实地感受一下贵的道理。”
他驻足在一排厢房之前,其中一扇房门缓缓打开,里间的招待员踱步出来,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陆先生、江女士,晚上好,里面请。”
布置得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灯光略显昏黄,摇曳的倒影映在雕花窗棂上。圆桌上摆放着两副青瓷碗筷,精致的琉璃花瓶里插着几枝修建整齐的桃花。
两人相对静坐了一分钟,她回过神来,“我们不点菜?”
“他家没有固定菜单,上来什么,我们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