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顾戎和盛夏顺利揣着签订好的货单回到半价百货店。
顾戎请人帮忙自己的服务也很周到,不光是自己找来了高度合适的凳子,还给盛夏提供了理发的全套工具:一把寒光冷冽的大剪刀。
盛夏抓着大剪刀,低头盯着露在自己眼前的一颗形状完美的后脑勺,迟迟没动。
顾戎大咧咧的把项上人头拱手摆出,神色悠闲得仿佛是在山花烂漫处闲逛,口吻悠悠:“绞呗。”
“老板你看哪儿不顺眼直接上手,我不挑。”
盛夏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言难尽地说:“戎哥,你确定?”
“你知道剪发相当于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赌博吗?”
她就从来没兼职过理发师的活儿,顾戎这决定是不是来得太草率了?
然而顾戎压根就不在乎这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赌得起。”
盛夏颤颤巍巍:“那要是剪坏了呢?”
“万一我给你剪成个狗啃的,你不出去见人了啊?”
“那就剃了。”
盛夏:“……”
在盛夏的无言以对中,顾戎气势豪迈:“正好最近天儿热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剃了凉快。”
顾戎像是突然觉得剃了也不错,抓着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去找剃刀。
盛夏忍无可忍地摁住他的肩膀,咬牙说:“坐好别乱动。”
“要是乱动剪到了耳朵,今晚就给你加餐。”
顾戎顺着盛夏手上的力气重新窝回椅子里,嬉皮笑脸的根本就没把头上的剪刀当回事儿:“加餐是指什么?”
盛夏咔哒活动了一下手里的大剪刀,面无表情地挤出几个字:“红油凉拌猪耳朵。”
“老实点儿别乱动,我去给你找个围着的东西。”
盛夏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在正式动手摧残顾戎的一头黑发之前,贴心的找来了围住脖颈挡碎发的围布。
盛夏做好了心理建设,努力平静地揪起顾戎脑后的一点点的长发:“我剪了啊。”
“我真的剪了哈。”
顾戎的笑声闷在嗓子眼里不经意间漏出,锋利的剪刀咔嚓一碰,地上多出来一缕指头那么长的头发。
第一刀下去,接下来的动作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盛夏的每个动作都很慢,小心翼翼的仿佛是面对什么珍贵易碎的珍宝,每下的一剪刀都非常的谨慎。
盛夏拿着梳子动作生疏,一点一点尝试按照自己前世见过的男士发型进行修理。
顾戎背对着盛夏,感受着指尖滑过发间在头皮上留下一瞬温热的触感,喉头不动声色地上下滚动,落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也不留痕迹地转移到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