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戎舌尖咂摸过矿场这两个字没出声。
盛夏第一次做买卖有些说不出的小激动,举起锅铲在半空挥了挥。
“理论上在矿里上班的工人工资高,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去寻摸别的爱好,应该不会太心疼那五分八分的米花钱。”
这横竖百公里内连着三个矿场,理论上放电影时是潜在客户最大的场地。
如果在矿上的试水都效果不佳,那就证明她的设想不太可行,就得另换赛道。
反正求生之路千万条,此路不通就换赛道。
盛夏想得很周全,嘴里碎碎念似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顾戎在逐渐浓郁的肉香气中抿了抿唇,没多久就捧着一大碗装得冒尖,噔噔冒着油光的红烧肉朝着胖婶家送。
盛夏的手艺极好,一碗少了葱姜大料的红烧肉也被烧赤色翻沙皮。
送到胖婶家被夸了一箩筐的好话,顾戎回来的时候,背上还挎着一背篼的白皮大萝卜。
盛夏正在把锅里保温的鸡蛋羹端出来,放下碗紧急搓了搓耳朵。
顾戎被她发红的耳尖刺了一下似的,仓促偏过头,不问自答地开了口:“胖婶说不是屯菜的时节,怕这边缺叶子菜,白菜等着明天下地窖掏,先让我拿点儿萝卜过来。”
入了冬地被冻结实了,每家每户桌上能见的东西就是那么老几样。
白菜萝卜大土豆子,区别只在于吃法。
这小破屋之前连耗子来了都得饿着走,东西的确是不太够。
顾戎说完看到了灶上摆出的两个碗,以及在盛夏手里正在被明确分出你我的鸡蛋羹。
有那么一瞬间,顾戎觉得盛夏其实很适合去食堂打饭。
不徇私相当公正,给肉的时候非常大方,顾戎的碗还比她自己的大了不止一圈。
米饭垫底铺了大半碗,上头盖着的菜左右分堆,黄澄澄的鸡蛋羹在左,大块大块的红烧肉和绵软的土豆块在右。
明明都在一个碗里,但带着天生融不入的界限,彼此格格不入,泾渭分明。
顾戎默默去洗手,盛夏分完把最大的那一碗递给他,皱着鼻子说:“大意了。”
顾戎接过碗没说话,很仔细没碰到盛夏的任何一点儿。
盛夏叹气:“这么大个厨房,竟是找不出第三个装肉的碗。”
顾戎:“……”
顾戎看看空无一碗的灶上无话可说。
盛夏自顾自的:“还有卖嫁妆的时候,应该留个吃饭的桌子的。”
不然到了开饭的点儿,他们只能端着个碗守着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