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承轻声道:“那我送你去酒店,看你住下了,我再走。”
祁遇比出一个手势:“OK。”
祁遇的车由傅容承的司机开,傅容承开车载着祁遇朝傅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开去。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时,祁遇瞥见路边一家还亮着灯的公考培训机构。
紧接着,机构出来一堆刚刚下课的学生,祁遇的耳边忽然回响起妈妈在爸爸的葬礼上,蹲着和自己说:“阿遇,以后你也要像你爸爸一样,做个正直的人,为人民服务,知道了么。”
闭上眼睛,祁遇眼前全都是自己每次查成绩后的失落,一次又一次,她睁开眼睛,在酒精作用下,情绪变得异常敏感,二十年前的话仿佛昨天刚刚说过的一样清晰。
傅容承察觉出祁遇似乎情绪不太对,他关心的问道:“不舒服么?怎么了?”
祁遇晃晃头,深呼吸调整心情:“没事儿,晚上风有点凉。”
傅容承把车窗关上:“别吹感冒了。一会儿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彻底醒酒了,再走。”
“嗯。”
在酒精的作用之下,祁遇晚上睡得很沉,甚至梦见了她已经二十年没有梦见过的祁父。
梦里祁父穿着警察制服下班,拎着一个黄色小鸡仔造型的生日蛋糕。
祁遇站在民宿的院子门口,老远就看见爸爸,她开心的冲过去,嘴上喊着“爸爸,爸爸”,而祁父也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自己的小公主,可就在两个人相聚七八十米的时候,巷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猛地挡在祁父身前。
祁遇看不清父亲了,她只听见父亲喊道:“别过来!”
她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她没有动。
黑影迅速离开,做了十几年的警察、一直顶天立地的汉子,捂着腹部,突然倒下。
祁遇的梦里,突然铺天盖地全是血红色,她哭着大声喊爸爸,但是爸爸拼了命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不准过来!”
梦醒了,祁遇睁开眼睛,对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第二天一早,祁遇早早退房,她准备去找卓华卓教授,请他帮忙介绍农业知识方面的老师,她把温道则整理好的材料放在车上,本就想着来请卓教授帮忙,这回还省去她一来一回的路程。
卓教授一口应下,并收好祁遇的本子,道:“我会去农学系请教授帮忙的,等有结果了我再联系你。”
祁遇赶紧点点头:“嗯嗯,麻烦卓教授了。我回去听信儿,不管多少钱都可以。”
卓教授笑笑:“再说吧,你上次捐的铜钱特别有考古价值,我得谢谢你,所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感谢。”祁遇搓搓手。
从学校出来,祁遇先去图书馆查阅农业方面的资料,又去书店买了一堆相关书籍。
路过昨天那家培训机构,祁遇把车停下,推门进到店里。
“你好,我想准备明年省考和国考。”
二十多分钟后,祁遇拎了一袋子她已经做过很多遍的真题题本出来,她还买了直播课,用手机登录就可以听课了。
一出来,祁遇忽然感觉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就好像当年祁父没有拥抱到自己,现在补上了。
云景明在民宿的东厢房看书,学习治国之道。
温道则在东城的县衙挑灯和黄清辰商量赈灾事宜。
祁遇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点着台灯默默刷题,一次次崩溃,再一次次自愈。
这世间,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拼了命的守护爱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