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打!”
吴东升最敬佩陆大人,听到没根的阄人夹枪带棒地讽刺陆少卿,哪还忍得住火气,窜过去朝着刘锦堂的脸上就是一记冲天炮。
刘锦堂哪有防备,被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歪了下巴。
“反了!反了!”
他捂着嘴嚷着,被打裂的嘴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槽牙,“来人,拿了他……不,就地砍了他的头!”
刘锦常身后的侍卫立即抽了刀朝着吴东升头上砍去。
“叮!”“叮!”
两声轻响,刀头被两个坚硬的雪团击中,登时落了空。
“刘公公,你这是欺负我的人么?”
陆少卿微微侧过头,拍了拍手掌间的雪末,语气平淡。
刘锦堂却突然觉得后脖领子里像被塞了一把冰棱,一股寒气直透心底,让他打了几个寒战。
陆少卿气纪轻轻就坐在锦衣卫指挥使的高位,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就连师傅王义也要让他三分。
又怎么是他一个小小的随堂太监能惹得起的?!
刘锦堂出了一身冷汗。
离京久了,他几乎都忘了掌管着诏狱的陆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刘公公,您的确误会了!”
陈立仁趁机上前行了个礼,解围道:“这些口粮,是陆大人走后,才从井里冒出来的,不是大人有意隐瞒。”
“井里冒出来的?”
刘锦堂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走到了井边。
他不信有什么神仙!
先皇痴迷成仙,天天跟着一群道士参禅打坐,又吃什么九转仙丹,硬生生地把自己吃了个英年早逝。
“陆大人。”
他瞧着神情淡漠的陆少卿,气势上已经短了半截。
“你知道的!当今圣上最厌恶装神弄鬼,若是今天我看不到什么神迹……嘿嘿嘿,那还要请你亲自到圣上面前解释解释!”
宫里的太监都是如此,惯会仗势欺人。
陆少卿懒得理会这种狐假虎威的东西,只是回过身继续等候。
他相信自己的表文与供奉一定会被神仙收到。
雪下的愈发大了。
虽已是晌午时分,天空却是红彤彤的一片,雪地反射着微弱的天光,远处许多乌鸦聒噪盘旋,不知是不是又有人冻饿而死……
刘锦堂是内廷太监,哪里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久站。
没一会儿就冻得脸皮发红,被打裂的嘴唇也肿了起来。
“陆大人,我看这神仙是不是怕了我?”
他跺着脚朝井里探头去看,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怎么我在这里,他就不敢出……”
话音未落,突然井下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
水面如同沸腾似的翻起了水花。
“哎呀!”
刘锦堂哪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吓得连退两步,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
“来了!”
陆少卿眼前一亮,他已经看到白色的水花里浮起一件方方整整的东西。
一旁的吴东升和陈立仁不等吩咐,立即搭了挠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