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后的两人持剑走出,往山寨方向徒步回去,人群喧嚣声逐渐远离,路旁小野雏菊于微风中摇弋,沈如墨忽道:“寨主,今日比武招亲,可否有看上的?”
赵卿竹一脚踩上泥路,闻言差点脚下一滑:“……”
半响,她回复:“没有”
沈如墨:“哦。”
赵卿竹抬头,眼眸漆黑望向他,歪头询问:“怎么了?”
沈如墨:“没什么。”
赵卿竹没言语,重新低下头,耳朵却慢慢泛上嫣红。
微风轻荡,小路两侧野雏菊纷纷摆动,沈如墨长剑背于身后,他手指头掂了掂剑鞘上的红色珠子,剑穗随之轻盈摇晃,他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向山寨大门。
数日后,草原校场。
秋生嘴里叼着草穗,与沈如墨并肩而行,走在前往校场大门的草地上:“山庄压镖的事太忙了,今日陪你来这一趟,后面带领新人这一块儿,就得你这边多费心了。”
沈如墨点头,没多言语。
远远的,只见数人立于校场围栏外,有站着的,有驻足于校场练兵台下的,有蹲在武台上眺望草原的。
大多数是生面孔,一眼望去,身材皆高挑挺拔,应该是后面几天比武打擂竞选出来的,但其中,也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姚云在人群中,他刚走到校场,就注意到屈膝蹲于武台上,不茍言笑,望着草原发呆的李忠清,姚云热情的走上前,抱拳示礼,打招呼:“李兄,你竟也来了,别来无恙。”
李忠清未多话,冲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节。
二人并无多少话可说,简单寒暄后,姚云又与身旁人攀谈起来。
沈如墨走进校场,留意到了独自蹲坐在武台上的李忠清,秋生开始与这些人聊起黑山寨,沈如墨走向李忠清的方向,到达面前,问:“为什么参加比武打擂?”
来人语气温和,气质如沐春风,李忠清本不欲多说,这时,如实交代:“闹饥荒,全家饿死了,就剩自己,为了混口饭吃。”
沈如墨垂眸,回答:“黑山寨是一个好去处。”
李忠清眼眸依旧一眨不眨,看着宽广无垠的草原校场,只道:“但愿如此。”
西夏末年,朝廷繁苛征税,不少农户家破人亡,天灾频繁下,大面积闹饥荒,造成大量背井离乡的流民,虽然大梁王朝建立后,采取休养生息的赋税政策,但偏远地区的流民饥荒问题,暂且无暇顾及。
因此,朝廷当下状似统治了大片疆域,但皇帝年老,党政激烈,太子地位不稳固,许多省份只是驻扎军队,明面上隶属大梁王朝统辖,内里各个派系,仅表面和谐,暗下波涛汹涌。
伫立于校场几人,从黑山寨的押镖生意,谈到了朝堂局势,闲聊之间,马蹄声从草原远处传来。
沈如墨抬眸,放眼望去,数千匹骏马疾驰,向校场而来,人数仅不到一个军,却如万马奔腾之势,马背上,兵士纷纷身穿棕色黑衣,铠甲护膝一应俱全,黑色骏马飘逸鬃毛随着奔跑,力量扎实的肌肉皮肤在阳光下颤动,日光照耀于烈马黑漆护具上,泛起流连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