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竹猛地一呛,差点将喝进嘴里的早茶喷出来,她眼眸睁得大大的,望向絮娘:“?”
赵卿竹:“啥!”
她两只手捏着张告示榜,表情严肃认真,眉头紧蹙,双眸震惊。
站在赵卿竹身旁的姨娘低头看着纸张上遒劲的行书,喃喃念道:“黑风寨的女魔头有主了,山脚下的良家男子再也无须担惊受怕!为庆祝此事,鄙人特附诗一首”
赵卿竹:“”
絮娘:“”
絮娘评价:“什么破诗,狗屎不通!”
赵卿竹给出观后感:“首先,我们寨,是叫黑山寨,不是黑风寨。”
絮娘无语死了,骂道:“你能不能给老娘把握重点。”
赵卿竹一脸不理解:“?”
絮娘恨铁不成钢,跺脚道:“都有人造谣你成亲了,你还不当回事。”她围着餐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都快年芳二十了还嫁不出去,现在这些酸秀才起哄,更不好招夫婿了,这要是以后遇不到如意郎君,我该如何对得起长姐的嘱托。”
她猛地一抬头,手掌摊开,握拳一击掌心:“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去找秋生商量一下。”
说完,还没待上一会儿,絮娘又风风火火地叉腰走了。
独留下赵卿竹在餐桌前凌乱,她全程蒙圈,觉得这种事无伤大雅,不成亲就不成亲,但絮娘却深觉事态严重。
赵卿竹用竹着夹起大肉包子,一口咬下去,脑袋里盘旋着那些酸秀才的诗和絮娘刚刚的话语,喃喃:“去找秋生,这俩人要凑一块儿”
她咽下包子,嗓子眼被噎了一下。
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用完早膳,赵卿竹去往书房,房间内的书柜旁点着檀香,丝丝缕缕的白烟如雾飘荡开,整个屋里都蔓延着令人心生宁静的香味,侧边小书桌上,几本兵书翻开摊摆在上面,砚台旁铺着张宣纸,白纸上的笔墨还未干透,明显刚使用过不久。
是沈如墨来了?
这样想着,赵卿竹走向书桌,盘腿坐下。
这个被秋生他们几人从山脚下救回来的男人,不仅气质非凡,浑身上下更是透露着一股长安士族的感觉,她派人追查,沈如墨却只是普通宦官人家的罪臣之子,因家族得罪了朝堂太子一派,被九族株连,男丁流放西北,他在羁押途中潜逃,身受重伤,然后被黑山寨的人所救。
估计内心还是向往仕途吧,只可惜大梁新朝刚建立,根基不稳,朝廷内部争权夺势,错综复杂,稍一站错派系,或者摇摆不定,就会被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