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瞪着眼珠子!
有限的十四年人生经验曾经反复告诉杨夕,对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拿在手上和吃进嘴里的区别还是有点点大。不经历一番死去活来的神转折、奇折腾就想落肚,那大概是不能对得住天上的馅饼师傅。
白先生是一位元婴期的邪修——半步神仙的他居然和筑基期的程家家主是挚友——他和昆仑的渊源指的就是:有仇,并且脑袋被悬赏——他现在要把程思成的五个儿女送去昆仑作徒弟——
杨夕把脑袋磕在茶几上,这一次的转折方式感觉不是很习惯啊。
“玻璃!”翡翠聒噪的嗓子在窗外炸响。
杨夕头皮一麻,一屁股把《诛邪榜》坐在腚下。这才想起还有搬家这么件事儿。
“哎呦,我马上就收拾好!”
翡翠却脸色不大好看的进屋了:“甭费事了,十四小姐说,让你去七少爷的院子里住,她不用你跟着,。”
杨夕眨眨眼,愣愣道:“她脑袋让家主给宠出坑了?”程十四以为她爹决定的事儿还有的变?
翡翠天生一张嘲讽脸,学起话来尖酸又刻薄:“十四小姐让我跟你说,少想着拿家主压她。为了当剑仆,连他七哥都敢坑了!还说她既然说了不要你,就绝对不会带你去昆仑!让你看她能不能说到做到!”
杨夕的屁股在《诛邪榜》上挪动了一下,有点想笑。
好吧,不得不说,这种转折方式才是她比较习惯的。
翡翠气得对着杨夕的脑袋来了一下狠的:“你个活驴,剑仆都要当不成了!还有心思笑?”
杨夕揉揉后脑勺,总怀疑翡翠是借机报复。心道:你要知道我刚看了什么,才会更奇怪我怎么有心思笑。天上掉的不一定是馅饼,也可能是陷阱什么的……
“这事儿她说了那不能算。”杨夕摆摆手:“十四小姐从小不就那个样儿,整天穷折腾,到头来还是不是得……”杨夕突然脸色一变,“坏了……七少爷!”
翡翠:“啊?”
杨夕猛的站起来,解释都没有一句,推开窗户就往外跳。
翡翠惊呆了:“哎,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七少爷了?”
杨夕跳出窗外,脚都没落地,就觉得脚下一股大力,被人一托一送给扔回了屋里。
杨夕落地一滚,蹲在翡翠身旁,单膝点地。一个没忍住,“哇”的吐了一口血。
翡翠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了?”
不等杨夕回答,七少爷程玉楼倾情演绎了一出现场版的“说曹操”——他•到•了!屋子大门被人咣当一脚踹开,甩在墙上砸得山响。
七少爷程玉楼一张青白面皮,阴测测的笑:
“不是怨爷没收用你吗?爷现在来补过你怕什么?”
翡翠一见不好,连忙噗通一声跟着跪下。眼角却瞄见了椅子上的《诛邪榜》。
七少爷眼风一扫,看见翡翠,认得这是妹妹身边的丫鬟,“滚蛋!没你的事儿了。”
杨夕捂着胸口不说话,实事是她说不出话。刚窗外那人灵力不低,她上次冲关旧伤未愈,现在灵气乱得她一张口就要吐血。对着翡翠摆了摆手。
丫鬟是一种整天看人脸色为生的职业。为了义气吃眼前亏,翡翠从来不会干。
换成杨夕也不会干。
翡翠给杨夕递了“我就在门外”的眼神,低眉顺眼的滚蛋了。
翡翠一出门,七少爷带来的人就把四下里门窗都关上了。
阴暗逼仄的房间里,七少爷一屁股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额头上还带着白天磕出来血丝,笑道:
“想去昆仑当剑仆,可真美死你了。既然已经当了爷四年的鼎炉,就一辈子当爷的鼎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