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野轻笑不语。
桑富海继续发难:“六郎,你今日大手一挥要开学堂,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可计算过个中费用?你又可知能够负担得起几年?”
桑富海对开学堂一事其实并不反感,左右也是惠及子孙的好事,只是,他最不满意的一点,是桑青野说要从公账开支。
在他看来,开学堂不应免费,反而应当收取一定学费,这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桑青野本来不欲同他们争辩,自己是寨主,自己决定的事情,旁人左右不了。
可是今日桑富海说到费用问题了,他就不得不开口了:“富海叔当了十几年账房先生,咱们公账上有多少银子,您最清楚,怎么反来问我?”
他扬了扬眉毛,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对面的桑富海有些困惑:“六郎此话可要说清楚,今日众位族人都在此处,我前几日可是亲手将账簿交给你了!”桑富海言之凿凿:“我桑富海当了一辈子账房先生,经我手的账目,一分一厘都清晰明了,大家尽可查验。”
语落,众人又将目光投向桑青野。
桑富海斜睨着六郎,心中暗笑他一个目不识丁的莽汉,那些账目对他而言,岂不是天书一般?
他甚至暗暗期望,让桑青野在众人面前吃瘪出丑,这样大家才能明白,这小子空有一身武艺,内里是个十足的草包,如此一来,再请自己出山掌管账目······
这厢,桑通海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那厢,桑青野却胸有成竹。
他犀利的眼锋扫过众人,最后端端落在桑富海身上。
“富海叔此言差矣,您当日只是给了我几本账册而已,自古算账,都讲究钱账两清。”桑青野看着桑富海红润的脸颊,心中暗自鄙夷,原本他只一位富海叔是个贪小利者,却不曾想此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桑通海疾言厉色:“几个库房的钥匙我也给···”
桑青野挑眉,目若寒光,令桑富海骤然噤声。
他心中惶恐,为何六郎这般看自己?难道他看出账目有问题?不可能!绝不可能。
桑富海深吸一口气,挺高胸膛。
从前桑通海在位时每季都会查账,所以他一直很仔细,只是这两年,寨主身体不好之后,几乎没有看过账本,每季都是派桑安来看,桑安虽然识得几个字,但是内里也是个草包,只顾着驭女偷腥,没心思干正事;后面又换成了刘玉茹,她虽尖酸刻薄,查账的时候像个母老虎,可是桑富海往她私账上划过几笔钱之后,刘玉茹立马就乐不可支了,那里还有心思细看账目的对错?
如此一来,账册里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前些日子斗胆将账册交给桑青野,也是吃准了这个白丁看不懂,转一圈最后还是要求到自己门前来,所以桑富海才敢挺而走险······
“富海叔?”
随着桑青野一声凌冽的呼唤。
桑富海顿时心口一慌:“什···什么?”他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