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
陈悦目一身冷意站在玄关,将包直接丢地上。
空气还飘着淡淡麻油香。两个人呆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节吃顿饺子人之常情,言而无信什么的暂时可以抛在后头。气氛也不是慌张,就是“哎呦,被你发现了。”说多大件事倒也不至于,但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眼里是小事有些人眼里未必是,所以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真不好说。
福春举起擀面杖问:“要吃饺子吗?”
门嘭一声甩上。
风凉飕飕地直刮向福春让她不禁瑟缩,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死死抱住。
福春哽了哽,慢慢睁眼大喊:“冷,冷啊!”
陈悦目像是和她作对般双臂紧紧缠住福春任她怎么拍也拍不开,脸埋在她颈窝偷笑。
*
夜里,两人洗漱完各自躺在被窝。
一锅白菜猪肉馅饺子盛了三盘,福春吃了一盘陈悦目吃了两盘。饺子菜多肉少,一个饺子里就见几粒肉缠在白菜堆里,顶多吃出点肉味,就这么顿破饺子两人还抢得差点打起来。福春往年在家不负责做年夜饭,这次也是破天荒动手包饺子。
二把刀师傅遇上捧场的客人,一顿年夜饭吃的也算圆满。
她躺在被窝里满足叹息。
“叹什么气?”
陈悦目那边床头灯亮着,幽幽光线沿着墙壁漫上天花板。
“我没叹气,我是高兴呀!”
床上被子翻动,陈悦目的声音忽然凑近,“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天天都像过年,应该高兴的是我。”
“那你也高兴。”
“看你那副傻样我就来气。”
福春怒气冲冲坐起来对上含笑双眸。
“你大过年不回家跑出来干嘛?脸还被人揍了,谁揍的?不会是你爸妈吧?”
陈悦目听着福春刁难的话语笑得更开心,大方承认:“我爸揍的,猜猜用什么打的?”
他缓缓靠过去与福春交颈相依。浅浅的气息滑过她皮肤,从脸颊到锁骨,像两个同极磁铁毫无触碰又将她肆意抚摸。
“猜到了吗?”他在福春耳边问,睫毛几乎扫上她鬓角。
“你这样我怎么看?”福春咕哝,用拇指点在他脸颊淤青上专注研究他的伤,“用鸡毛掸子抽的?”
“擀面杖,不锈钢的。”
两人视线交汇,如同两端紧紧拽住的麻绳,纤维粗米厉摩擦皮肤但谁也不肯松手,直到眼底笑意越积越浓最终溢出口。
福春乐趴在陈悦目身上,被他扶住躲开。
“不闹了,睡觉。”
床头灯关上,屋子陷入黑暗,三十秒之后窗外传来烟花轰鸣。
旧城区管的不严,每年零点倒数的时候都有人放烟花。福春望着窗帘映出的淡淡彩光出神,“过年了。”
烟花炮声陆陆续续过了很久才彻底停下,周围重归寂静。
“春节快乐。”声音轻轻地传来,一只手搭出床外伸在福春的正上方,接着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