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稍微用力一点……
脸颊,嘴唇,下巴;眼泪,津液,汗水。
直哉像泡过水一样,整张面孔都湿漉漉的。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眼神微微一动,涣散的眸光也重新凝聚。
“……”
他仰头,喉结轻轻咽了两下,缓过神。
尔后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直哉瞳孔剧烈震颤着,身体僵直着,紧绷着。他不敢置信地低眸,看着自己的手。
片刻,他脸蛋染上恼怒的绯色,舌头缩回去,手背抹过被蹭得红红的唇,擦了又擦,仍嫌不够,用力到像是要抹破皮,眼里含着屈辱与嫌恶。
不对不对不对——
他疯了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这种……!
该死!
禅院直哉不顾唇上疼痛,使劲擦了两把,一双蓄着水的眼因为怒火,被润得愈发明亮。
不经意间瞧见衣袖,他动作倏然一顿。
他低眼,瞧见自己身上这套过小的卫衣长裤,思及它们的主人,不禁更加火大。
全是这个女人的错。
害他变得这么奇怪!
禅院直哉越想越气,心中羞愤又气恼,脸蛋潮红,忍不住抬脚重重踹了一下洞壁。
“咚!”
反作用力下,他一时没调好姿势,踉跄两步,踢到一旁备用的木柴,差点摔倒。
这动静似乎惊扰到了酣眠的亚里纱。
少女咕哝两句,皱起眉,看也不看,随手就抄起一根木柴,凭感觉往声源处丢去。
丢得挺准,正正好好就砸到了禅院直哉脚边。
禅院直哉:“?”
亚里纱半睡半醒,闭着眼,继续嘟嘟囔囔地说梦话:
“肃静!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
“来人,来人呐!拖出去,掌嘴!”
禅院直哉:“……”
他一把踢开脚边的木柴。
他红温,他怄,怄得不行,气得快要吐血。
等回到京都,等回到京都!他一定要叫她好看,把自己受到的屈辱千百倍还以颜色。
他可是最尊贵的嫡子!
发卖,统统发卖!
禅院直哉眼中冷光闪烁。
*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这一觉亚里纱睡得不错,她昨日来回奔波,先是救了攻略对象,又忙着开图,最后还险中又险地猪口夺食,挽回了重开二周目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