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殷陈察觉到了危险,她在撞入霍去病怀中的一瞬,抬手抽出霍去病腰间的剑,将那支飞向自己的箭矢斩断。
窦太主转眼,却见是廊下的陈琼夺了一把弩,在朝二人射击。
她拧眉看了一眼董偃,董偃即刻去将陈琼的弩夺下。
殷陈的脸紧贴在霍去病的胸膛,听到了他猛烈的心跳。
他竟也会紧张吗?
殷陈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心忽然便安了下来,她笑出声,“郎君,我们现在可是生死之交了。”
霍去病胸膛处传来一阵酥麻,他向后退了退,殷陈的脸却依旧紧贴上来,他听到少女瓮瓮的声音,“郎君,我真站不稳了,再退我可要摔了。”
窦太主眸光一凛,咬着后槽牙道:“你一个姑子,对一个郎君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话中竟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殷陈翻了个白眼,揉揉手腕,挺直身躯,转过身挡在霍去病身前,可她身形清瘦,怎么也不能全数将他挡住。
“霍郎君,将头低下来些。”
霍去病盯着她的后颈,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殷陈嘲讽道:“窦太主身边还带着个董君,竟还谴责起旁人来了?”
一时间,窦太主竟被她此话噎住,想了想,那确实是,她这个人就有些为老不尊的嫌疑。
殷陈一个在倡伎班子长大的少女,毫无规矩也是理所应当。
于是窦太主挑了挑眉,“这一点,倒是无法反驳。”
殷陈觉得自己的思维是有些跳脱,但同窦太主相比怕是稳落下风,她老奸巨猾又一片赤诚,倒叫人防不胜防,不知如何回答。
于是殷陈沉默了半晌,“您是……”
脑子不好吗?
她当然没有说出口。
毕竟还有那么多支弩箭指着她和霍去病的脑袋。
她今日从窦太主话中察觉窦太主一直在关注她行踪,殷陈不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重点保护对象。
或许,窦太主与姨母失踪有关。
除了这一点,她想不通,一个高高在上的太主,为何会对自己这样特殊对待。
“是设计让我入狱之人吗?”她接下了断开的话头。
窦太主却笑了,那笑也阴冷冷的,“你在长安这半旬,就只查出了这个吗?今日若是旁人出现在此,你是不是也怀疑旁人?”
话中隐隐透露出对殷陈胡乱指摘的不满。
隆虑公主在廊下听着二人对话,眉间拧出几道深痕。
脚踩在枯叶之上,沙沙之声直刺入耳,殷陈缓缓朝窦太主走去,手上执着的剑不停颤抖。
霍去病看着她的手,知道她这是要孤注一掷。
于是转眼替她警惕着她的视线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