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上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聚拢,但并未立即发作,只是静静地听着。安陵容的眼眶渐渐泛红,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与紧张。“臣妾深知册封所用的吉服,等同于御赐之物,不得有丝毫损坏。臣妾此番无心之失,还望皇上能够宽宏大量,饶恕臣妾。”皇上听后,眉头紧锁,脸上不悦之色十分明显。“册封用的吉服都是内务府特制的,只此一件,你怎可如此大意?”安陵容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噎着解释道。“臣妾拿到内务府送来的吉服时,它便已是破了的,臣妾真的不知它是何时损坏的。”皇上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已有了应对之策,此事便就此作罢。但你要记住,下次切不可再如此粗心大意。”随后,皇上转头面向身旁的苏培盛,神色严厉的吩咐道。“内务府总管江忠敏办事不利,即刻革职。换个能干的人来坐这个主管的位置。”安陵容见皇上并未迁怒自己,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她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向皇上,轻声说道。“臣妾自幼学习苏绣,虽来不及穿上这破损的吉服,但臣妾定会亲手将其修补完好,好好保存。”安陵容轻轻抬眼,望了望怒气已稍减的皇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与期待,继续说道。“臣妾也看过内务府送来的皇后娘娘的常服,大小倒是合适,但臣妾也知道,皇后的衣裳,即便是常服,臣妾穿上也是不合规矩的。而敬妃娘娘的衣裳,是依照敬妃娘娘的身量所做,虽也是能穿,但毕竟是旧衣。恐怕也有些不妥之处。臣妾实在不愿因这衣裳之事而耽误了吉时,故而斗胆恳请皇上,能否帮臣妾看看,臣妾穿哪一套衣裳更为合适?”皇上刚得知吉服有损时,脸色确实阴沉了几分,但发落了个内务府总管,此刻心中的怒气已消散了些许。皇上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容儿的态度诚恳,又看在弘昼的份上,他更不愿过分责难。况且,此刻跪在地上的安陵容,泪眼婆娑,梨花带雨,让他心生怜悯。于是,皇上微微一笑,顺着安陵容的口风说。“此事也并非什么大事,既然容儿都已想到应对之策,那你就不妨将两件衣裳都试试,朕来帮你参谋参谋。”安陵容听到皇上的话,心中一喜,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挂着泪珠去内殿先换上敬妃娘娘的衣裳。不多时,她身着一身宝蓝色吉服从殿内走出,这套吉服虽精美,但与她的气质却略有不符。皇上看着安陵容,手中的串珠轻轻转动,眉头微蹙,说道。“这个颜色不好看,老气了些。趁不出来容儿荣色倾城,你换另一套。”安陵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顺势伸手去拿刚刚放在桌上的另一套吉服。然而,或许是由于紧张,她的手有些抖,吉服在她的手中不经意间展开,扑开到了皇上的身上。安陵容哎呀一声,连忙俯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臣妾失宜了,请皇上恕罪。”皇上低头看了看被安陵容手误下,展开在了自己身上的一套蕊红色联珠对孔雀纹锦吉服。其上以金线穿着珍珠绣出碧霞云纹西番莲和青碧翟凤的纹样,华美异常。皇上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声音都显而易见的不悦起来。“你这身衣裳,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安陵容忙跪倒在地,惶恐的说:“这身吉服是臣妾的吉服破损后,内务府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还未封妃的常服。”皇上听着安陵容的声音,目光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慨,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初见纯元的瞬间。他清晰地记得,纯元初次见他时,也是穿着这身衣裳,那时的她,也跟容儿此刻一样,惊慌中带着纯真,令人难以忘怀。皇上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一丝怀念与温情。“这是纯元皇后初次见朕的时候穿的衣裳。”跪在地上的安陵容,语调慌乱的更加明显。“臣妾不知,或许是内务府将这件衣裳与皇后娘娘的常服拿错了?臣妾这就差人送回去。”皇上静静地凝视着桌上的那身衣裳,沉默不语。他知道纯元的衣裳向来都是由皇后亲自保管的,怎么可能如此巧合地就送到了钟粹宫?心中有所猜测,但并未言明。皇上低头盯着跪着的安陵容看了片刻,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想着安陵容时不时露出的小习惯,甚至声音,都与纯元有着惊人的相似。皇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纯元在冥冥之中选择了她。皇上叹了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说:“罢了,容儿,你起来吧。这衣裳既然送到了你这里,或许就是天意。你且留着吧,册封礼那日,你就穿着这套去吧。”跪在地上的安陵容听到此话,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她原以为皇上最多会让自己穿着敬妃的旧衣裳了事,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转折。不过安陵容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但她也不禁揣测,皇上是否真的未能察觉,这是皇后在利用他对纯元皇后那份放不下的心结呢?安陵容起身后,刚刚着急离开的皇上并未立即起身要走。反而对刚刚退到殿外的苏培盛吩咐。“你这就去景仁宫知会一声,就说今天五阿哥闹腾的不让朕走,朕不忍弘昼哭的厉害,就歇在钟粹宫了,让皇后不用等了。”安陵容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忙说:“那臣妾这就去准备皇上留宿的事宜。”帷幔缓缓落下,一个时辰过去。酣畅过后,皇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怀中的安陵容,眼神却是十分深邃。皇上的心中也有所疑惑,这今日的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其人在推波助澜。:()重生陵容干翻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