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礼貌性地先颔首:&ldo;纪总你好。&rdo;
纪为南站起身,&ldo;你好,先坐吧。&rdo;
他语气也是亲和中带着陌生,同样的矛盾,推了推眼睛,道:&ldo;电话里你说下午急着去拍戏,这一片我也不算熟悉,让助理选的餐厅,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rdo;
钟晚笑笑:&ldo;没事,我在吃上也没什麽讲究。&rdo;
侍应生给两人倒了茶,就关上门退出去。
安静了半晌,纪为南看着她说:&ldo;你跟你妈妈很像。长相倒没有特别相似,主要是气质,跟她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rdo;
像是想到什麽,他默了默,又有几分伤感:&ldo;不过,她的时间也只停留在年轻的时候了。&rdo;
钟晚垂眼,捧起茶杯抿了口茶:&ldo;是啊,也过去那麽多年了。&rdo;
再说下去怕是将气氛往更伤感的方向推,毕竟逝者已逝,钟晚今天也不是带着和卢文茵旧友一起缅怀的目的来的。
她擡头,斟酌着说:&ldo;纪总,您今天叫我来,是…&rdo;
纪为南:&ldo;我跟卢总也算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跟他说起你的时候,知道你是阿茵的女儿,就想着见一面。&rdo;
&ldo;但后来想想其实也不合适,毕竟阿茵还在世的时候,我跟她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虽然,我一直把她当朋友,也没有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怪过她。感情这事,本身也应该是你情我愿的,我跟她没这个缘分。&rdo;
&ldo;罢了罢了,我现在一把岁数,女儿都这麽大了,不适合提这些陈年往事。&rdo;
钟晚看到他此刻伤怀的表情,忽而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段话。
许多男人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一个像红玫瑰,一个像白玫瑰。&lso;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rso;
她猜测,卢文茵对纪为南而言,就像是那朵红玫瑰,那一束&lso;床前明月光&rso;。
不知这对她而言,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大概不会为了那束逝去的&lso;明月光&rso;,擦掉墙上沾了二十多年的&lso;蚊子血&rso;。
侍应生已经将菜端上桌,钟晚沉默地举箸吃着。
一会儿后,她试探性地提起:&ldo;我跟您太太梁女士之前也见过,上部戏在拍的时候,她来探班,还给我带了点心。她人很好。&rdo;
纪为南顿了下才笑笑:&ldo;是,最近温迪想当演员,她也跟着在你们这圈子里到处走动。她喜欢交朋友,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年轻的时候,跟阿茵关系也很好。&rdo;
钟晚观察着他的表情,猜测,他也许对当年梁虹姗做过的事一点都不知情,或许,也不知道梁虹姗背着他在外头跟年轻男模特搞外遇。
她思忖片刻,装作很自然地问:&ldo;我妈妈她…过世之前,跟您见过吗?&rdo;
纪为南想了想,道:&ldo;见过,但不常见。拍《茶园》那会儿,她心情就不是特别好。但也能理解。毕竟,她在内地的遭遇…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rdo;
&ldo;但毕竟我们关系敏感,很多话也不方便说。还是阿姗当时经常去陪着她,安抚她的情绪,当时应该能让她轻松一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