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免往茶杯瞟了眼,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金银花茶?”
他给了对面的林宥宇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正好,你多喝点清清火,忽然跟吞了炸药似的……”
林宥宇面如沉水,“你以为我这么生气都是因为谁啊?”
看乔郁免还是一脸茫然,他深吸了口气,平铺直叙道,“你为什么要和江彩芙说我有个青梅竹马?”
乔郁免闻言眉梢微抬,垂着眼,覆敛的眼睫掩住了眼底浮动的情绪。
林宥宇的声音逐渐冷我和她家是世交静下来,“说,未来还会呵,真亏联姻?你还记得我小学时期和你说过的这种话啊,这种盐粒大小的事,你居然还能记得,真让我感激涕零。”
乔郁免掸了掸衣角,面露不屑。
林宥宇眉心一跳,竭力捋直声线,“好,这些事都是事实,我不否认,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造谣我喜欢她啊!”
“还是在江彩芙面前说的!”
听到江彩芙的名字,乔郁免平静无波的脸色微微泛起波澜,薄薄的眼皮显出眸子轻轻转动的痕迹。
他终于笑着开口,“你们从记事起就认识了,小时候也经常在一块儿过家家,两家走动得那么频繁,怎么就不能算是青梅竹马了?”
“至于你后面说,我在江彩芙面前造谣你喜欢那个女生?呵,无稽之谈,这种没说过的话我可不认。”
他嘴角噙着的讽刺的笑容何其刺眼,林宥宇用一种陌生又讶异的眼光打量着他,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
“你是没点名道一秒刚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后起我那个青梅竹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姓地直说,但前很容易被你的文字游戏一秒就立马说绕进去,以为我喜欢的人就是那个青梅竹马了。”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林宥宇瞪着他,心里的郁闷和憋屈无人可诉,他此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世间最愚蠢的大怨种。
“你早看出来我喜欢江彩芙了是不是?居然还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恬不知耻的来找我让我帮你!”
这话一出,连缩在角落不断降低存在感的沈江黎都不由得出声,“啊?什么意思啊?”
林宥宇话音一顿,才想起包厢里还有别人一样,冷冷地望了过去。
沈江黎立刻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再出声。
按理说,在这种烈对场面里,其他无关人火烹油一般的敌员有眼色点的早该离开了。
但沈江黎实在八卦,太想吃瓜了所以一直赖着不愿走,另一个就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甚至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要不?赢了的人才有资格你俩打一架吧对江彩芙献媚!”
吓得沈江黎冷汗直流,死死捂住了叶臻的嘴巴,不得不顶着那两人如有实质的死亡视线离开了包厢。
啪嗒一声,包厢的门再次被阖上。
房间内部陡然陷入死寂,但没人开口,任由无边的静谧蔓延。
乔郁免从容地旁若无人地捧移步到茶桌边,起热茶吹了吹,看得林宥宇又是一阵心火起。
濒临爆发之际,就见他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早就知道了又怎样?你又没特意遮掩,我能看出来,你很意外?”
林宥宇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
心有所感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堂而皇之地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他注视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好友,无措之余,牵强地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我还宁愿你是对感情足够迟钝,所以一开始没看出来我喜欢她……”
“而不是在发现我喜欢她以后,一边在我面知道一样对我诉说着对江彩芙的喜欢,一边又在江彩芙面前对我编造一些似是前装作好像什么都不而非的绯闻。”
“甚至连你们见面的机会还大多是我创造的!”
林宥宇越说越破防,所有的翩翩风度都倏然一空,一声高过一声,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气和不甘都就此宣泄——
“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吧?!”
在这件事里,最让林宥宇不能接受的并不是喜欢的人另投他人怀抱。
那虽然会让他伤心向很好,像失失落,但他的心态一恋这种程度的负身上堆积不过一个晚上就会尽数散去,等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依然会是那个活面情绪在力满满的林宥宇。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会被从小就认识的,他定义为‘最好的朋友’的那个人背刺。
望着桌边满脸漠然,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青年,林宥宇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在他脑中盘旋已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