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撇开视线,低声说:“你早点找到工作也可以安心,你要吃什么用什么都很方便啊。”
“成兰,妳做什么都不行。吵架不行,工作也不行,就连想要说谎,也都让我这个听的人好汗颜。”他取笑。
“你、你不喜欢我,早点搬出去,对你也好!”
“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可以当没看见妳。”他挥了挥手,赶她离开。“我真不想问早上那把伞的下落,拜托妳,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我还得跟妳妈交代,我也算是辛苦了。”
这个男人好让人讨厌讨厌讨厌!就算一百个一千个讨厌,也不能形容她对他讨厌的程度。瞪着他的背影,好想用力打他,但是没有那个胆子,不不,不是她没那个胆,她是女人,当然打不过他——
他忽然转头看她,她赶紧收起生气的目光。
“别把我的背烧出两个洞,我没健保,看医生很贵的。”
“你找到工作,什么事都解决了!”撂下这句,她闷着气走进卧房。
几乎有个冲动要打电话回老家请舅舅让这个恶毒的表叔滚蛋,但是,她宁愿忍受这个男人,也不想去面对那个严厉的舅舅。
“没用没用我真没用!”她抱怨,倒卧在床上,抱住卡通造型的抱枕。
胃好痛好痛,痛到连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长发覆住她的视线,她也懒得拨开,就把整个身体缩成球状。有点困了,每天上班她紧张得要命,回家还得面对白吃白住的恶霸王,再强壮的精神也会被磨光。她要睡一下,至少,在梦里她可以大声抗议大力喝止这个男人;如果再凶一点,她要用力推他一把,以泄心头之恨……嗯,趁他不注意,再踹他一脚好了。
想到这里,心情稍微好些,胃也不再那么痛了,双眸闭上,叮咛自己,先瞇一下下眼,晚点再起来洗澡好了。
大雨浙沥哗啦敲在窗子上,顺道打进她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她记得下周气温才会好转的,难怪好冷。
她懒得下床关窗,索性把自己缩得更像一颗球,试着再沉入梦乡。冷意持续着,又有点口干舌燥,连头都有点痛了,她只好勉强自己张开惺忪的睡眸——
随即睁大。
表叔在她的房间里做什么?
背对着她,翻她的抽屉?
“妳醒了啊。”他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妳那种姿势能睡久真算是天赋异禀了。”
“你、你、你……”声音好沙哑,喉咙有点痛。
“妳把成药收到哪了……终于找到了。”他走到床边,把药袋一包一包丢到床上。“治头痛的、胃痛的、整肠的、发烧的……啊,就这包。”抬眼看她正瞪着自己,他哼笑:“妳发烧了妳知不知道?”
不知道。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彷彿读出她的想法,他露出很欠扁的笑:“妳刚才爬着出去求救妳信不信?”他拿起她的大头狗杯子,走出卧房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