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珹早上吃饱了,所以笑意盎然地走过去,走到他旁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小丁。”
丁雪润扭头看他:“你来啦。”
楼珹低下头,勾了勾手指,神神秘秘:“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或许是怕影响前面同学背书,所以声音压得很低,也凑得极近,呼吸挨着。
丁雪润没有去躲,很自然平静地道:“那你等会儿给我看吧,我先背个书。”
楼珹“扑哧”就笑了,低笑声仿佛带着电流似的,勾得人心头酥痒。
丁雪润耳朵轻轻动了动,心里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楼珹手肘撑在他的肩膀上:“哎呀,看不出来,你还会背书呢。”
“……你看不出来的事还多。”
楼珹挑眉:“别背了,你背什么啊背,你会背书老子把吊剁下来给你泡酒喝!”
他刚刚瞥了一眼,那课文跟裹脚布似的,比他吊都长,丁雪润能背下来才怪!
前面背书的那位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楼珹的豪言壮语,忽然就卡了一下:“今夜闻君琵琶语,今夜闻君……”
他卡了好几秒,小组长才把目光从楼珹身上收回来,望向背书的男生:“背完啦?”
“不……”男生话还没说出口,小组长就在他的名字后面给他打了个勾,然后让他走开,眼睛偷偷瞄了瞄楼珹,温柔地道:“好了,下一个。”
下一个自然是丁雪润了。
他把语文书关上,又看了旁边好整以暇,似乎笃定他不可能背下来的楼珹一眼,接着对小组长道:“我开始了。”
小组长嗯嗯几声,高高抱着书,一边看书一边偷偷地瞅楼珹。
楼珹平常要么睡觉要么不在,想看见他正脸挺难的。
“《琵琶行》,白居易,浔阳江头……”
他背得很流畅。
刚背一两段的时候,楼珹表情还很淡然自若。但是听见丁雪润语速飞快,越背越顺溜的时候,他慢慢开始心里打鼓,甚至抽了一本语文书出来,打算盯着丁雪润背诵。
结果他翻书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一页,还是小组长看见了,提醒的他。
楼珹翻到了《琵琶行》,然而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小丁在背哪里,他一看见这么多字,还是文言文,就脑子犯晕,有种要吐的感觉。
他只好拉长了脸,跟小组长说:“你听着他背,背错了给我说。”
听着丁雪润滔滔不绝背书的声音,楼珹脸上从容不迫的笑意渐渐消失干净。
丁雪润背得很快,等到他最后一个字收音,说:“我背完了。”楼珹已经是一脸菜色了。
小组长给丁雪润打了一个勾。
她望向楼珹,轻声问他:“楼珹,你……你要背书吗?”
他浑身低气压:“……我背个吊啊背。”
丁雪润怀里抱着语文书,气定神闲地拽着楼珹走:“走吧,你要给我看什么?”
楼珹现在满脑子都是剁吊剁吊,他还沉浸在丁雪润居然背下了那么长的课文的震惊当中,昔日比自己还渣渣的文盲突然翻身,弄得楼珹心下五味杂陈,有点茫然地回答:“……看吊啊。”
丁雪润无言地看着他:“你说的好东西,是这个?”
“不,不是,”楼珹这才反应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出来,一下塞到丁雪润手里。
“小丁,这个给你呀。别剁我命根子啦,那个泡酒不好喝。”
楼珹一脸真诚:“真的不好喝,我喝过。”
“楼珹……没人想喝那种酒。”丁雪润有点无奈。他捏起楼珹塞给他的东西,轻声问:“这是什么?手机?”
“是啊,你手机不是因为我被没收了吗?这个你拿去用,是我以前淘汰的手机。”楼珹立刻转移开了话题。
他撒谎的时候惯用的表情是一脸无辜,他一装无辜就会努力睁大眼睛,用纯洁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小丁你先凑合用着,觉得不合适再去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