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知原以为他只是在门外院子里逛逛,没怎么在意,从冰箱的保鲜层里拿了几个苹果,准备做一盘苹果兔子逗他开心。
唉,兔子拯救世界。
结果把水果刀放下,擦干净手,对着窗户外面喊:“吃水果了!”
无人回应。
邯知:“?”
他走到门外,脑袋转了一圈,从石塑雕像喷泉,到种植了景观树木的后花园,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确定没看见人。
此时天色阴暗,所见之处积满阴云,风雨欲来,林木晃动。
邯知皱了皱眉头,返回大厅拿手机给问自闲打电话。通话键刚按下,沙发角落就响起了铃声。
邯知走过去,将抱枕挪开,oga的手机并没有带走。他挂掉电话,面前的来电显示便消失了,屏幕切换,亮起来了他们的一张合影。
落日余晖下,两人面对镜头微笑,动作亲密,发丝也被染成金色,仿佛有了太阳的温度。
问自闲顺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下走,步伐并不快,时不时有被风吹拂的叶片飘到他周身,落到表面粗糙的石块上。
问自闲小心地避开了,一整天下来脑袋还残留着些许钝痛。这痛感并不强烈,却一阵接着一阵,如海水涨潮,使他思绪混乱,无法思考。
他机械地向前迈步,抬脚、落脚,偶尔注视着残叶缓慢坠落的画面,借此来阻止自己想起其他。
一旦失去了注意集中点,一闭上眼便是那天的画面,beta冰凉的身体,向外垂伸出的手臂绵软无力,像是整个人的生机都被外界抽干,而□□还遗留在世上,等待腐烂和发臭。
问自闲忽然站住了。胃里难以抑制地翻腾,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流经全身,他没忍住,扶住一旁的树干,对着空气干呕。
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不断重复这个动作,穿过那座废弃的八角亭,穿过树林,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直到面前无路可走。
什么叫“死了”?
分明不久前还见过呢,那个傻子还答应他要长命百岁。
他缓了缓眨了下眼睛,有一道冰凉的液体从他的脸颊滑过。
问自闲静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颗水滴从他下颚坠落在地,他才抬起头。
下雨了。
自万米高空坠落的雨丝细如针尖,绵密地打湿地面。
问自闲仅仅是想外出平复心情,天气不好,便要往回走。然而迈步上石阶时,他下意识摸下口袋,整个人顿住了。
邯知给他做的荔枝挂件不见了。
他时时带在身边,下来时手心依旧紧纂着。这时却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