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不耐烦地缩手,反被他抓得更紧:“叶祁白!你说过不会再踏入此处,何故出尔反尔?若是良心发现要放我离开,我还会记得你一星半点的好。”
杵在门扉外的老婆子越听越着急,生怕这孩子又要讨苦头。
叶祁白酒都被气醒了:“一年了,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我没有错我为何要反省?”
叶祁白顶了顶腮肉,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走进来找不痛快。
“冷氏你可还记得?今日她的儿子满月了。她与你都是蜀州人,亦是从前不愿,可她眼下想通了,给萧王生了长子,来日的荣华富贵不可估量。”
“你想说什么?拿我和冷氏比,还是拿你和萧王比?冷氏死了丈夫,可我的陈郎尚在。”
老婆子在门口听的两眼发黑,果不其然,下一瞬里面就传来桌椅碰撞移位和白釉窑瓶磕倒碎裂的动静。
“承认了?你还念着他。”叶祁白面色凶狠,虎口卡着她的喉咙,将人压在桌沿。
林宛毫不畏缩地直视他:“我何时否认过?”
叶祁白下颌绷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本将军现在就去杀了他。”
“你敢!”林宛倏忽站了起来:“你胆敢动他我定会死给你看。”
高大的身影顿住脚步,向来高傲的头颅自嘲的垂了下来,叶祁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即便从前被围困至绝境,也没有像这般抓心挠肺的酸胀痛苦。
“你究竟想如何?”他缓缓扭头。
“放我走。”
眼前的林宛仍旧是不畏风雪的姿态,他以为他已经折断了她的双翼,让她此生只能依附于自己,可这一年来他渐渐明白,即便只剩残肢,林宛也要咬牙离开。
可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你做梦。”
二十九
光影沿着龟锦纹窗棂西移,庭院深深,枝头的广玉兰莹白如雪,清冷的花香随风散开,萦绕着院中每一处角落。
冷云枝单手支着石桌,另一手轻晃着摇篮,衾被下的萧怀瑾咿咿呀呀嚅嗫着小嘴儿,胖乎乎的小手指时而互相绞着,时而在空中虚抓着飞过的蝴蝶。
她掀开眼帘瞥了眼坐在摇篮另一旁的谢霜伊,见她来来回回喝了大半壶茶,眼神飘忽地落在她们母子身上,欲言又止。
即便谢霜伊不说,冷云枝也知晓她的意图。上次王爷给萧怀瑾操办满月酒,谢霜伊想以主母的身份,抱着萧怀瑾给各桌敬酒,但遭到了王爷的拒绝。其实此事放在其他任何府邸里,倒也无可厚非,她毕竟只是一个妾,能跟在她们后头露面已算是主家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