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貍花猫很粘人,因为是八月十一捡回,冷云枝给它取名叫十一,这小家伙儿长得快,牙刚长齐就能跳到桌案上了,每日窝在冷云枝脚边,待槐恩回来,又会去槐恩跟前转一圈。
暑气正盛,冷云枝看着外头的烈日,手里扇着蒲扇还是直冒汗,简直不敢想槐恩怎么还能在外头待这么久。
说不上出于什么心思,等日头落下,冷云枝主动来菜圃采菜,然后抱去庖屋洗摘切好,忙完一切后,又来到瓜地,但几家瓜地挨着,冷云枝来的又少,转了半天也记不起自家瓜地是哪个,又因为裙摆遮挡了瓜蒂藤蔓,脚下一个不注意,面朝黄土栽了个跟头,跟来的貍花猫还以为冷云枝同它嬉戏,蹦跶到她身边黏她。
“诶十一”
“槐恩哥!”
不远处传来女子清亮的嗓音,触发到冷云枝的关键词,冷云枝立马藏匿在瓜地里,竖起耳朵听。
只见沈宜身着西子青窄袖长衫,内搭兰花绣纹宋抹,月白旋裙一尘不染,柔和姣美的面容上含着清泠泠的笑。
小道另一端的槐恩拉着牛车迎面走来,见着沈宜迟疑了片刻,道:“沈姑娘。”
“你这是不记得我了吗?”沈宜款款走上前。
“记得的,你是乡长的女儿。”
瓜地里的冷云枝看着呆头呆脑的槐恩,低低“啧”了声。
“家里沏了荔枝膏水,你尝尝,我自个儿做的。”
槐恩瞳孔微微放大:“荔枝吗?我家娘子肯定爱喝,多谢沈姑娘了。”
此话一出,沈宜的脸色都变了,余光瞥了眼瓜地里偷听的冷云枝,语气阴阳:“你那娘子日日游手好闲,娶回家做甚?见你里里外外地忙,也不知心疼的。”
槐恩立马焦急解释:“我家娘子很好,她还会绣帕子哩,前阵子我拿去县里卖,赚了”
差点说漏嘴,槐恩忙止住:“我家娘子说了,财不外露。”
沈宜愈发气结:“娘子长娘子短的,你就这么喜欢她?”
“她是我娘子,自是最喜欢的人。”热汗滑过古铜色的面庞,魁梧高大的身型却流露出情窦初开的稚气。
沈宜心中郁闷,更是不服气。
“槐恩哥,你头上沾了叶子。”
沈宜今日特意熏过香出门的,她就是要故意挑衅,她还就不信了,她会输给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
于是沈宜靠过去,寻思着先拉近嗅觉上的距离,然而她刚抬个手,槐恩犹如避蛇蝎般连退两步。
“男女授受不亲。”槐恩自己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把碎叶子弄下来:“而且我有娘子的,我家娘子知道会很不高兴的。”
沈宜一口气堵了上来,气得头晕:“你就是个傻子!她根本就没把你当相公,一点活也没干,如今又和冷府断绝关系了,能帮得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