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寄云多看了单瑶一眼,不管学生的志向有多大,只要有志向就是走在前路的。
单瑶讲完后,旁边的江宣紧接着起身,第二位是他。
江宣站起后却沉默着没有出声,像是在思考一件很难的事。
窗外的热意正浓,清晨温和的阳光转变为晌午的猛烈,小虫在窗纱上嗡嗡作响,急于入室一般,想飞扑到人的脸上。
过了很久,久到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呼声,久到燥热不堪的风声越过每一排桌椅。
江宣才缓缓开口,“我叫江宣。”
只有一句姓名,个人喜好与志向一刀抹杀,之后再没有余话。
有人比中指,有人觉得莫名其妙,起哄声接连不断。
台上的肖寄云诧异地看了江宣几秒,但她并没有非要让江宣说出个所以然,而是制止了起哄声,随后喊第三个同学的名字。
江宣面色如常地坐下,但大脑却在经历一场思想风暴。
他明白,自己应该说下去,就算是编也要过得去,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擅长什么,至于志向,他更谈不上。
理想的高台离他太远,他头脑空白地登上也只会惨烈摔下,摔得头破血流,到头来最后的一切只能是自作自受。
为何不做一条咸鱼,平平淡淡地在海洋里游动,漫无目的地生存。
见江宣双眼空洞地坐着,单瑶侧头转向江宣,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
在单瑶开口的那刻,江宣以为她会好奇地问自己为什么不说,或者更糟一点,像以往任何人一样,带着无边的恶意来蔑视自己,像一锥刺深深扎入自己。
但单瑶说完后,江宣却生出几分惭愧之情。
因为,单瑶说:“人都会有喜欢做的事,理想也只是没有发现,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它们。”
说实话,江宣觉得这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但单瑶清凌凌的眼神真挚,不掺杂任何额外含义。
江宣微微点头,这次是真心实意。
直到三十个学生都说完,自我介绍终于告终。
接着肖寄云又安排了几位临时班干部,选单瑶做了班长,正式的人选等月考后再稍加定夺。
肖寄云喊了刚担任体育课代表的一个男生去取军训穿的军训服,是一个肤色很黑的男生,叫邱则海,人高马大,壮实得很。
才五分钟过去,邱则海便风风火火地拎着一个大袋子奔进教室,蛇皮袋子鼓鼓囊囊有半尺高,沉甸甸的,可邱则海动作轻松得仿佛是在拎棉花。
袋子里除了军训服还有一张表格,标注着每个人的尺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