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慢慢拆下绷带,黑乎乎的膏药贴在她腿上贴了整整七天,膏药像是黏合在皮肤上,撕都撕不掉。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外面那层白色贴纸撕掉,露出糊满黑色中药膏的小腿。
空气中顿时散发浓重的中药味。
许诺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
她抽出几张餐巾纸放在腿上,打算擦掉药膏。
擦了一下,不动,又使劲擦一下,掉了一点药膏屑。
擦!不!掉!
药膏和皮肤黏合一起太久,很多顺着肌肤纹理渗了进去,一时半会儿根本搞不干净。
她总不能带着一坨屎一样的东西上场吧。
况且等下100米锦华有比赛,男子陈三金也是100米。
身为队长她要去加油陪伴的。
许诺心里着急,从杯子里倒出凉水淋在纸巾又去擦,收效甚微。
瞥到桌子里的直尺,她直接拿出来。
腿上还有水迹,她把尺子横放在腿上,用力往下按压深推。
来来回回剐蹭药膏。
这回效果比刚刚好多了。
就是要用大力气,刮下去登时就泛起一片潮红,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咬牙吸着一口气一下一下推着,脸都憋红了。
突然,她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紧接着有人拿走她攥得紧紧的尺子,放到一边,头顶传来一阵叹息。
熟悉的草木清香涌入口鼻,冲散了浓烈的中药味,两种迥然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好闻。
不用抬头许诺也知道是谁。
“许诺,这样,你不痛么?”
许诺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的腿,但比起心里的不好受她腿上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天刻意的冷落陆辰,她自己也不好受,好几次都想算了。
心里却总不能完全坦然。
她真的害怕,害怕最后陆辰和爸妈一样,害怕每一个爱她的人最后都不爱她。
她心里那道防线实在太高了,自己越不过去,别人也进不来。
成了她困住自己的囚笼。
“可是我痛。”
“好痛好痛。”
陆辰垂眼看着面前把头埋的低低的人,心下又是一阵叹气。
他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许诺无措啃着手指甲,还是倔着脖子一声不吭。
在座位旁边捣鼓一阵,他拿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屈膝蹲在许诺面前,把她那条伤腿放在自己的大腿。
发着热气的毛巾捂在她腿上的药膏处,宽厚修长的两只大手按压在毛巾外侧。
“还要比赛的,再弄伤了怎么办?”陆辰说。
许诺像个犯错的小孩低头不出声,只偶尔偷偷摸摸看他一眼。
陆辰清楚她的小动作。
“我们的事等你比完赛好好谈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