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父!宋伯父!”阿黎低声喊,许久都未有人应,正当她欲放弃,身后不远却传出一阵若隐若现的呻吟。
阿黎飞奔而去,只见侠盗宋飞正脸朝下,趴在台子上勉强挣扎。
不远处玉家兴和郭副官一人一侧,边开枪边朝高台侧面的柱子退。
阿黎瞅准时机,趁着无人注意台中央,飞一般冲到侠盗宋飞身边。宋飞脸朝下倒在台中,她袖子往上抖了抖,露出弩箭划开草绳,费劲将人翻过来,这才发现宋飞胸前竟然中了流弹,嫣红的血早将身下的地毯浸透。
阿黎大惊,怀中取出三七粉,迅速洒在伤口上。血势小了一些,却又迅速增大,将药粉冲散。
宋飞的眼神开始涣散,方才还有力挣扎爬动,现在却已在阿黎的怀里打着摆子。
阿黎的心霎时沉到谷底,枪伤正中心口,凶多吉少。
她咬牙,拼尽元气手腕翻转掌心长出一根拇指粗的人参。宋飞已经半闭上了眼睛,阿黎硬是将人参塞进了他口中。
宋飞勉强睁开眼皮,定定看了阿黎一瞬,不知哪里出了力气,生生握住她的手:“曾曾家”
他一激动,血潸潸直冒。阿黎着急:“您别开口,保命要紧。”
他却将那人参吐了出来,挣扎着开口:“十二年前曾家老祖通天鼎”
阿黎情急,电光火石间,一手将人参攥裂挤出汁水,滴到宋飞口中:“我知道,我就是曾家人。您别开口,保住真气,我这就带您走。”
宋飞却半点都没有逃命的意思,面如金纸,被人参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合会别离,无有法常”
阿黎心里一凛,刚想追问,却见宋飞瞳仁散开,眼神灰败,嘴唇嗫喏却已发不出声音,只勉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一个人。
阿黎回头一看,正是玉家兴。
此时的玉家兴刚刚一枪一个解决了围攻他们的两个侏儒。郭副官不知何时中弹负伤,警卫员迟迟未来支援,玉家兴腹背受敌,既要分心躲暗枪,还要分神护自己的副官。
然而情势紧急如此,他神色岿然不变,自有一股气定神闲的风流在。
宋飞指着玉家兴,依着这意思,通天鼎和玉家兴有关系?是通天鼎就在玉家兴手里,还是玉家兴知道通天鼎的下落?
阿黎错神了一瞬,再低头时,怀中的侠盗宋飞已气绝。
她默默将人放下,扯下衣袖盖在宋飞的脸上,又郑重将人参放在他心口。
她重新躲到了棺材后,又是愤怒又是伤感,真想骂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