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炜萤接过软白的丝帕净手,瞥了一眼道:“我没见过。”
田粱握拳俯身道:“寺中小沙弥说公主的禅院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体型轮廓与此人相似,不知公主可有印象?”
裴炜萤悠悠发问:“你刚才说奉命,纪王兄可知你在为难他的妹妹?”
他默然不语。
“那是知道了。”
裴炜萤落落转身,目光威慑,落在门口团团围住的禁军身上,他们略有局促却纹丝不动。田粱无声一笑,抬起手招入。
“搜!”
“本公主的闺房岂是你们说进就进,想搜就能搜的?”
裴炜萤皱眉喝道:“鹤云,拦下他们!”
人多眼杂,她只带精兵,可禁军并非草莽出身,只堪堪拦下一半。
田粱趁乱推开丹朱闯进后院,正要推开卧房木门,但出乎意料,裴炜萤趁他不备,撞上他未收起的刀,刀刃血珠滚落。
“公主是要诬陷?”
裴炜萤拧起长眉,不耐瞪着他:“诬陷?这世上哪有人比纪王兄更懂诬陷?”
田粱惦记纪王嘱咐,见她负伤阻拦,心中颇有底气,待推开她进门,却脚步一顿,一枚匕首破空袭来,钉在眼前。
他腮边一凉,摸了满手的血。
回首只见一轩昂男子云纹锦衣,玉冠束发,清隽潇逸,虽唇边半含笑意,可眉眼却冰冷至极。
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向日光照耀下的窈窕倩影,触及她手臂上刺目血红,紧接着眉峰微微蹙起,看着她因疼痛同样拧起的秀眉。
裴炜萤欣赏田粱满面狼狈,抿嘴笑道:“田统领要找的人,难道是徐节使?”
纪王闻讯,拍马奔向皇宫,不顾仪态跑得气喘吁吁,见到殿外跪着的田粱,狠踹向他的脊背。
“没用的东西!”
大总管高平恭声劝道:“王爷息怒。这手下人犯错难免连累主子,陛下是明辨是非的明君,又和王爷父子情深,总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王爷。”
纪王重重一哼,他随皇帝出征战功无数,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野丫头如何比得上他的地位!
更何况他深知内情,是裴炜萤故意弄伤自己的!
“你还敢来!”
可迎接他的是一只青瓷玉盏,狠狠砸中他的额头,碎了满地。
老皇帝满头银灰,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准头精确,可见当年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