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美到手指都是嫩滑柔软的,花瓣似的抚过他的额头,一遍遍揉他浓密的眉,闭上眼睛亲吻。
轻盈的吻落在他的睫毛上,潮湿温热,像夏日傍晚闷热的雨。
暑气蒸腾包裹身躯,雨点从他的额头下滑,水珠凌乱无序,最终汇集在唇上,轻柔地勾勒轮廓,绕着边缘徘徊。
“夫君。”她按住他的肩膀,鼻尖相抵。
徐从绎:“嗯。”
她拿他的手掌蹭在脸上,温热干燥,还很粗糙,弄得她不舒服,于是攥着食指裹在掌心,像玩着新鲜的玩具。
徐从绎搂着她的腰,纤细一把,不够握的,如同揽着一团云,软乎乎的,一用力便会散开。
他抬起下颌,在她唇畔蜻蜓点水碰一下,“那你现在,是在点头吗?”
裴炜萤一时没闹明白,想起她方才的话,面若朝霞,耳朵尖都浮上浅浅的粉。
红唇开合,又颓然无言。
她松开他的手指,侧首不看他,就连坐在他怀里也不妥,起身撑在窗上,指着湖对岸燃放的礼花。
每月望日,城内富商会燃放近半个时辰的礼花,彰显财气,以祝国泰民安,生意兴隆。
因此她想出门散心,紫珠便提议来此。
火花点燃天幕,远处起伏的山峦轮廓清晰,隔水相看别有一番意趣。
窗外声响热闹喧嚣,她眼里漾着平静的眼波,似将他的问题遗忘。
今夜离燃放点太近,只听见外面吵得天崩地裂,徐从绎唇角紧抿,额角抽痛,弥散的火药味熏得眼角发涩,鼻尖生痒。
终于熬到结束,舱内沉默震耳,他没理由继续相对无言坐下去。
这时,裴炜萤挪过身子,摘下挂在脖颈上的夜明珠,和润的光在星月烛火照耀下显得微弱。
“这是我幼时睡觉怕黑,陛下送我照明的。”
他拿过来把玩,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比这大的他也见过不少。
许是他过于冷淡,她从他手里夺走。
临窗坐了半个时辰,水边寒气重,她指尖冰凉。
连嗓音也是寒冷的,“你看不上,可这是我心爱之物,意蕴非凡。陛下送给我无数珍宝,只有这颗夜明珠陪伴我长久。”
她捻着珠子,放在月光下赏玩。
圆润的夜明珠在指腹间滚动。
他斜了一眼,一会弄丢可有好戏看。
只听“咚”的一声,窗外一道银白的弧线,定睛一看,涟漪遭湖面吞没,只余一圈圈波纹向外蔓延。
“现在我不小心弄丢,你下去替我捡回来。”
她从窗外收回手臂,端起平静的笑。
发什么疯,大晚上要他跳水里给她捞东西,还是个府里库房一抓一大把,瑜儿都玩腻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