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面无表情继续捣鼓手机,他不大会面对浓烈的情绪。
叶姝前面的祁福躬着身子转头,把手中攥着的纸条推过来,按着方向,是江舟一。
叶姝帮他接过纸条,再递过来,江舟一顺从地展开纸条——
江舟一,我想问一下你知道白一鸣在哪个医院病房吗?我想去看望他,谢谢。
他从未见过标点符号齐全的问候语纸条,他拾起笔在纸条后面写下白一鸣的具体病房和床号,又附赠了一句过几天再去看他最好。
祁福闪躲着眼睛接回纸条:“谢,谢谢。”
江舟一左手担在桌上,右手在底下划拨手机:“没事。”
学校这个小圈子,发酵周期很短。一个大课间后,发型哥就和几个眼熟的男生慌里忙外地跑下来找白一鸣。
发型哥泪眼汪汪地揪着脑后藏在头发里的头皮,证实后又揉着眼睛跑上去。
学生会会长不在,江舟一这个有名无实的副会长临阵上任,开会回来,就与婆娑泪眼的发型哥擦肩而过。
江舟一磨着鼻间骨,同身后的叶姝对视。
没错,叶姝就像是拴在他背后的尾巴,走哪跟哪,开会也在门口守着。
途中又遇到方张,同路。
叶姝不动声色上前一步,三人并排回七班。
医院hu草台班子
林黛玉在医院里西子扶心,宋枝也没心思再找个陈晓旭,跟同学们商量了一番,直接申请取消了班级名额。
七班的篮球梦也被浇散了些,缺了白一鸣每日的招呼声,大家除了体育课,也不常摸出藏在教室角落的篮球了。
这些天的七班,自习课都没了悉悉索索的鬼动静,乖巧得让年级主任河马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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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白一鸣在病房里和抱着作业的廖棣面面相觑。
也不能说是面面,因为白一鸣的病床四周都拢着一层塑料布。
“不是大姐,哪个正常人来这写作业啊!”
塑料布遮掩不住那双浑圆的旺仔眼,听声音倒还挺中气。
于是廖棣切换到正常模式,把书摔到小陪护床上:“管得着嘛你!我爱在哪写在哪写!”
白一鸣大眼睛凑近塑料布“哦呦!”一声,随后俯趴在床上,手臂往下够,一只裹着留置针的手从里面掏出来比了个大中指,手腕上还绑着一个粉色手环。
廖棣站得很近,被他吓了一跳:“卧槽!谁叫你出来的!缩回去啊喂!”
“没事,看你那怂样!我白细胞涨的可快了,医生说今天就能把这傻叉玩意儿撤下来了。”白一鸣慢悠悠缩回手,还不忘奚落一句。
“说好早上来撤的,现在都要中午了,烦死了!算了,我自己搞!”说着,白一名就揪住了边角。
廖棣简直要被他搞应激了,跳着跑向门口:“你,你先别动!我出去消个毒!别动啊大哥!”
……
于是,廖棣一身消毒水味,找护士给白一鸣拆“屏障”,之后竟在门口看到了整只耳朵都贴到房门上的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