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照实说:“死了呗,人都化成灰了。”
“是啊,他只是前太子,为何而死?”崔桦没给顾平插嘴的机会,“因为他逼宫,弑父杀兄,是皇上平叛了当年太子之乱的首。”
“当年太子之乱他逼宫先帝,又把自己幼弟射杀,接着杀了七位重臣阁老,几百个翰林院的学士,那几位阁老和几百学士哪个不是大楚的栋梁之才?”
顾平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深深地看着崔桦。
“听父亲说,当年要不是顾将军,如今你们可能早就成了一堆黄土。这么多年来,虽然皇上不曾怪罪于顾家,但也没有重用顾家。”
顾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的意思是,皇上如今让大哥去赈灾,就是想重用顾家?”
崔桦挺身而立,负手背后,虽身为男子,却显得过分纤瘦,身着素雅花饰长袍,更显得超凡脱俗,宛若清冷仙君,令人难以接近。
顾平凝视其背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迷思之中。
“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三弟。”崔桦顿了顿才说,“闻太傅之所以今天提出让大哥去冀州,是为了给父亲一颗定心丸,毕竟前段时间因为父亲被弹劾贪污而受了些委屈。”
“那和衡儿有什么关系?”
“……因为三弟与顾将军长得太过于相似。”崔桦回头,看见顾平痴痴地望着他,无奈露出一个微笑,“皇上对三弟,很好。”
崔桦本想讲多一点,但顾平压根不想听。也罢,顾家这三兄弟,性格大大不同,老大一心想要入朝为官,老二一心想着做个潇洒剑客,老三嘛,大概是想开个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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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遭受洪灾的侵袭依旧猛烈,连续四日的暴雨日夜不停,如同一张巨大的水幕,不断冲刷着冀州的三个区域。尤其是信都、北口、柳庄三地,灾情尤为严重,肆虐的洪水犹如凶猛的野兽,如同饥饿的饿狼般,无情地吞噬着无力自保的居民。
顾星舒一行人想要到达江南平江,途中必须经过北口,所以即使他们已经提前三天离开了清州,此刻仍然被困在北口行动不得。
幸好顾星舒让文祖福把那群牲口给赶回了清州,否则要是带上定然全部都是损失。
一路上他们并未着急赶路,走走看看,因此这才遇上了百年难遇的暴雨。
北口盆地峰峦迭嶂,马车难以在滂沱大雨中行进,顾星舒等人无奈只得在一座废弃的破庙中暂避风雨,等待雨歇再启程。
然而,两日时光流逝,大雨依旧未歇,文祖福率先感到焦虑不安。
“顾三郎,这大雨来势汹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顾星舒嘴唇有些发白,他的身体太弱了。
虽是夏季,但接连大雨不断,这里的干柴他们已经烧完。此刻天黑温度更是不断下降,要不是他披着几件衣服,怕是要冷得发抖了。
“雨太大马车走不了,我们徒步出去有两个结果,一是被洪水冲走,二是被坍塌的山脉埋了。”顾星舒扫了他一眼,“你想怎么个死法?”
文祖福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