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春花这么久,马小跳也不是没有过小心思,但也正是因为跟的久,他深知自己和对方乃是云泥之别。
她是天上月,他只是个凡人。
她身上的光辉能照耀众生,而他只是受她恩惠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他甚至觉得就连臆想都是在亵渎她的神圣。
他爹也明里暗里问过他,对自己的人生大事有什么想法,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只能苦笑一声,“我喜欢的人是天上月,我这辈子只能仰望”
这话一说,他爹就明白了,也不好劝儿子早点放下执念。毕竟少年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需要他自己去破茧成蝶。
谢良才盯着马小跳,鼓起勇气道:“小跳,你是她身边的老人了,你跟我说实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向她提亲,她会不会答应?”
马小跳也倒了一杯酒,烈酒入喉,胆子也大了一些。
有些话,就说得出口了。
“良才哥,其实我也喜欢李姑娘,咱们县里有一半的小伙子都喜欢她,但是咱们心里也有数,自己配不上人家”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或者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我都还会去试一试”
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
这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如今倒是有机会一吐为快。
谢良才夹了一筷子菜,心里的不安又多了一分,他知道李春花的受欢迎程度,但是没想到她在马小跳的心目中,地位这么高。
谢良才沉默半响才道:“为什么这么说,她无父无母,自己年纪也大了,这样的女子,媒婆都不会主动上门”。
“如果不是她会赚钱,那些人真的会看上她吗?”
这话不是他自恋,是大梁的风俗如此。
拿谢家为例,娶妻娶贤,头一条就是父母俱全,家庭和美,父慈子孝。对于家庭残缺的子女,婚事总是会被挑剔。
谢家的几个儿媳和孙媳,都是父母俱在,祖父母高寿且有贤名。
唯一一个庶出族弟娶的妻子,家中嫡母早亡,就这还被婆母嫌弃,说她命格不好,克母。
李春花的家境,可以说是悲惨至极。
马小跳瞪大了眼睛,看向谢良才的眼神充满疑惑:“大人,这些又不是她造成的,她的父母早逝,留下了三姐弟,差点饿死,换做任何人,都只能认命”
“但是她靠着一张配方起死回生,这要是个男子,恐怕媒婆早就踏破门槛了吧”
“她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苛责她的出身?”
马小跳也喝多了,他开始胡言乱语,说一些李春花早起做生意吃的苦。
那时候,除了要去凉粉工坊盯着工人做事,还要算账,记笔记,空闲时间还得去两位农官师傅那边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