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永宁侯府就好像一只怎么都喂不饱的饿狼,她直到此刻才看清楚他们凶残饕餮的模样。
陪嫁带过来的护卫陈通倒是一个忠实可靠之人,只是,一直都被安排在后院养马,没有具体的事务。
李锦元想了想,让红素喊了陈通过来。
她看着眼前高大威猛,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从钱匣子里拿出五百两银票递过去。
陈通不敢接,毕竟,从大小姐嫁入永宁侯府至今,他一直都不受重用,也从来没有受过通传。
原本以为大小姐根本看不上自已,没有想到,这一次见面就递过来这么多银票。
“大小姐,您这是不要我了吗?”
“如果是不要你,这个银票,不是应该给人牙子吗?”李锦元笑起来,说道。“你且拿着,因为现在不能去库房取嫁妆,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这五百两,是我的全部私房银两,我需要你立即出门帮我办一件大事。”
灵堂较量
李锦元在鬓间戴了一朵小白花,穿着一身素缟,拾步去了灵堂。
因为没有遗体,只是在棺木里放了岳天赐的衣帽和日常看的书籍。
“相公,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走到灵堂,李锦元嗷嗷大哭起来,抱着棺木怎么都不放手。
看谁绿茶得厉害。
刘氏一怔,看着他们小夫妻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互动,此刻,李锦元的表现,却好像平日里恩爱无比,突然痛失挚爱一般。
她浑身颤抖,哭声哀绝,前来吊唁的人无不动容。
不过,刘氏转念想一想,如此年轻就守寡,也确实难过。
当着众宾客的面,刘氏缓缓上前,伸手扶住李锦元,声音略微有点大:“我的好儿媳妇,你也别太难过了,或许,天赐是去那边享福了。”
李锦元点了点头,慢慢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翦水明眸又红又肿。
借着擦眼泪的空隙,她扫视了一下四周,暗暗记下有哪些人在场。
来人拜祭一下就告辞,表面看着同情或哀伤,内心都要笑死了,谁会希望对方比自已过得更好?无不想着,几代单传又如何,这一代断子绝孙,亏心事做得有多少啊!
趁着侯爷送客,李锦元低下头,细致地收拾了一下灵位,发现白色蜡烛即将燃尽,遂准备去隔壁的厢房找一些过来补充。
堪堪跨过门槛,灵堂的屋顶就垮塌了。
只听见“轰隆”一声,数不清的瓦砾沙石倾倒下来,满满当当地落入还没有封盖的棺木里。
离棺木三步之遥的刘氏吃了一嘴的灰沙,脸上的泪痕沾染着粉尘,那个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