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放在角落里的食盒,满脸不虞。
听见脚步声,慕容谦并没有回头看,只是淡淡地对身边毕恭毕敬的永宁侯岳嘉鸿说:“侯爷节哀,虽然说独子早夭是件痛苦的事情,可是侯爷还风采依旧,子嗣延绵,还是大有希望在的。”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李锦元听见。
岳嘉鸿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被人气的,还是难堪的,转过头看了看,幸好刘氏和女儿都不在当场,让他得以保全一丝颜面。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带着一丝卑微的讨好:“大都督说的是。”
眼前出现了一锭金子,岳嘉鸿一怔,以为是慕容谦的吊唁礼金,忙不失迭地伸出双手,掌心朝上接过来。
慕容谦放下那一锭金子,一甩袖子反手背在身后,严肃无比地说:“还是换一副全新的棺椁吧,可怜的天赐,如果衣冠冢只能放在开裂的旧棺椁里,只怕灵魂都不得安息。”
岳嘉鸿死死握紧拳头,满心责怪这人不会说话,然而,顺着慕容谦的目光看过去,竟然看见了巨大的裂痕,似乎下一瞬间,棺椁就会四分五裂。
这应该是屋顶垮塌砸坏的,方才收拾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
“管家,快!”
就在管家和慕容谦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被绊倒,管家整个人向前扑过去,一伸手,无意地将食盒扫在地上。
鲜红的红叶李子满地打滚,好几个都滚到了李锦元的脚边。
她再次后退一步,侧身将自已隐藏在帷幔后面,静静地看着慕容谦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头都没有回。
可是,他背脊僵直,似乎浑身都是怒气。
没有福分
本来就被慕容谦的口不择言气得不轻,看见管家手忙脚乱地捡李子,岳嘉鸿内心更气了。
“你甭管那几个不值钱的李子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你都分不清楚了吗?”
管家一哆嗦,知道侯爷生气了,不知所措地一撒手,刚才捡起来的几个李子,又滴滴答答地滚到一边。
室内忙成一团,管家一边唤了杂役去购置新的棺椁,一边又招呼人手将这具开裂的棺椁搬到一边去。
岳嘉鸿望着那条裂缝,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李锦元从后院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一场,不由得动了一丝丝恻隐之心。
“今日里前来吊唁的男客人居多,你就在后面照应着吧。”
李锦元刚福了福身,就听见门房来报,自已的爹娘过来了。
她紧张地转过身,疾步迎上去,对着自已的娘朱氏眨巴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