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来要银子的,只是恳请老夫人怜惜,让奴婢留下来吧。”
“和你说清楚了,你是故意听不懂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的凄惨老年,也应该由你自已解决。当然,如若你们能够生个一儿半女,你就让儿子颐养天年好了。”
刘氏说完,讥诮地大笑起来。
柳嬷嬷见苦苦哀求都没能让刘氏心软,只得拿了五十两银子,磕头后告别。
等从窗子里看见柳嬷嬷走远,刘氏冷笑不止:还说不是来要银子的,手伸得比谁都长呢,拿了就转身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春兰端了茶壶进来,说是刚才烧开了水。
刘氏对着铜镜看了看,唤道:“春兰,你过来学学这个发髻,夜里在房间里也自已多练习,日后,就由你来给本夫人挽发了。”
方才看见柳嬷嬷擦着眼泪出门,脸颊还有一道红痕,春兰很精明,闭口不问多余的话,只是很认真地看了看,顺着刘氏的话说道:“奴婢一定多学多看,争取为您挽更多时兴的发式。”
刘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带敲打一番。
“春兰啊,都说礼不可废,本夫人之所以让柳嬷嬷回去,主要是给她自由。既然已经成亲了,那就以夫为天,守护好自已的小家。她惦念着本夫人,本夫人又何尝不是?府邸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她坚持回来,其他人还不是觉得本夫人心狠,破坏她的小家?”
看见春兰似乎听进去了,刘氏拍了拍她的手臂,继续说道:“柳嬷嬷有点倔强,她总会想通本夫人实则是为了她好。你也放心,只要你好好伺候着,等你日后遇到合适的郎君,本夫人也会送你一笔嫁妆,让你风光出嫁。”
“老夫人,奴婢还小着呢,不想嫁人,只希望好好做好分内的事情,伺候好老夫人。”
看见春兰说着就要跪下去,刘氏一把拉住她:“去外面候着吧,下次柳嬷嬷再过来,你就好好地劝慰她,表明你们都羡慕她,要她珍惜现在的幸福日子。”
春兰关好门走出来,瘪了瘪嘴。
她又不是没有看见柳嬷嬷的样子,分明是很不满意,又被刘氏打压了。
还想要她做第二个柳嬷嬷?刘氏真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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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王氏回到二房所在的南边的院子里,李锦元才微微转过头。
其实,从刘氏的内室出来,她就眼尖地看见了柳嬷嬷。
只不过,柳嬷嬷一看见有人出来,立即缩身躲在了大树后面。
事出反常,又畏畏缩缩的,看来是和刘氏之间有了隔阂。
李锦元想了一下,所以才故意对王氏说道:“日后别在娘面前将卓群夸得太好,她听见了会很不高兴的。”
这是在引导王氏说出刘氏的心眼小,没有想到,王氏会说那么多,甚至,直接点出了柳嬷嬷的话题说。
效果可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
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说,更何况,她也觉得刘氏实在是亏待了忠心耿耿的柳嬷嬷。
菩提苑还不乱,必须让更多的人过来搅混水,届时,刘氏他们会自顾不暇。
陈通近段时日都在指挥装修那个新购置的宅邸,李锦元盼着女儿回来,给宅邸取名为“望月居”。
听说望月居已经装修好,通风一段时日,就可以入住了,李锦元十分开心,带着红素和红叶就要出门。
为了安全起见,她们换上了朴素的男装,又给脸上打了一些黑粉,看上去就像极其不起眼的村民。
“听雨楼重新开业,全部菜品打八折,优惠仅限今日。”
随着店小二高声疾呼,不少路人朝着听雨楼的方向走去,毕竟,那里发生过命案,故事吊着大家的胃口。
不远处的茶肆也不甘示弱,旁边敲着锣鼓,说书先生敲着惊堂木,抑扬顿挫地说道:“路过的各位街坊邻居,今个儿借贵方一块宝地,和大家说道说道京都最离奇的命案。话说有个风姿绰约的小寡妇,独自带着一匣子金银珠宝来到京都,下榻听雨楼不足十个时辰竟然一命呜呼。预知详情如何,大家伙进来喝杯茶水,且听老朽细细道来。”
李锦元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还为这个事情差点被大理寺请去喝茶,这个案件的过程和结局,一定要去听一听。
找了茶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来,不一会儿,不小的大厅里就坐满了人。
“哐哐哐”,锣鼓敲了起来,众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说书先生往下讲。
“某一日的卯时,一个穿金带银满身贵气的女子前来听雨楼住店,因为夫家是商户,日子富足,平日里商来客往,妇人总是将自已打扮得非富即贵,让合作方明白他们家的底气和豪气。”
一开始,这个故事还算正常,慢慢深入之后,说书先生添油加醋随意发挥,将这件事情的原委改得面目全非。
“失去了相公之后,原本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小寡妇为了生计,不得已独自前来京都讨账。她选择了京都最好的听雨楼,一来,是因为她由奢入俭难,一时难以改变生活习惯。二来,她也知道,能够入住听雨楼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所以她暗暗想着,如若能够在这里偶遇一个如意郎君,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