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宜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木已成舟,她能做的,就是陪在她旁边好好安慰她。
陈眠母亲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到陈眠回来,心下着急,便决定自己去找。
刚下楼,她就看见陈眠和温知宜在对面的花坛旁边站着。
听见动静,陈眠下意识转头,在看到自己的母亲后浑身一震。
陈眠母亲目光在触及到女儿满是泪痕的脸后同样涌上些不好的预感。
“陈眠,你过来。”她很平静地说着,五官只有嘴唇在翕动,感知不到任何情绪。在外人面前,她向来都是这幅表情。
陈眠一把抹去脸上的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温知宜先走。
“你先回去吧,不要因为我影响明天的考试,我没事,大不了再重来一年。”
看着陈眠跟着她母亲上楼,温知宜没急着离开,站在楼下等了会儿,她有些不太放心,还是想上去看看。
做好决定,脚步刚刚抬动,面前闪过白色的残影,随后是“砰”的重物落地声。
十几分钟前还在她旁边哭泣的陈眠重重摔击到石板路上,她的手脚无意识地抽动着,脑袋下方晕出血花,片刻后归于沉静。
温知宜在一瞬间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几乎站立不稳,她踉跄着往前,剩余的几米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她看到陈眠母亲崩溃下楼后声嘶力竭的脸,看到周围人群聚拢上来或惊恐或看热闹的表情。
她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和声音,眼前是雪花状的噪点。
她快要无法呼吸,大脑难以思考面前的场景。
陈眠怎么会……
选择跳楼。
温沛之知道消息,立刻坐了最近的一班高铁赶回江梧。
大伯大伯母都在旁边陪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幅模样。
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丢了魂魄。
一夜未眠,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她第二天强撑着去考了理综,试卷上的字都变成了乱码,她甚至都没有拿起笔的力气。
她想吐,想回家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跟任何人再有接触。
“下午的英语我没去考试,高考结束后就在家呆着也很少出门,我姐姐一直陪着我,状态慢慢好转后就来了一高上学。这几天我睡得比较晚,睡眠质量也不太好,她以为我是因为去了学校又想起这件事。”
“她很怕我会因此出现心理状况。”
温知宜说完,膝盖上的手指蜷起,语气涩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自我调节了,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不要再去在意。”
但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日常和她谈笑打闹的朋友,用一种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温知宜只能慢慢用时间治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