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陆景行朝南茜道。闻言,她似是才回神,抬头望了眼陆景行,一手捞起地上的托盘惊魂未定疾步下楼,只为快些脱离现场。窗外秋雨吹打进来,许是昨夜窗户未关,白色纱窗随风飘荡,陆景行并未急着宽慰沈清,转身迈步至阳台边将半掩着的玻璃门带上,而后将纱窗拉开,让卧室亮堂些。
而他做这一切时,自然未忽略身后那道火辣辣的目光。
内心一声轻叹,也罢、这丫头也只有再受痛时才会有记性,过了就忘了。
南茜再度上来,一碗新的燕窝粥被陆景行接过,坐在床沿,一边搅拌着,一边看着沈清。
“起来吃点东西,”他说。
沈清并未应允,闭眸躺在床上不理睬他。“今日这记性看来是白涨了,”他再说,语气带着丝丝警告。
沈清闻言,心中一颤,陆景行也不管她是否愿不愿了,今日回来本身就是教育她的,将手中汤碗往桌上一放,而后一把将她捞起,禁锢在怀里,左手搂着沈清的同时端着汤碗,右手拿着勺子,准备喂她进食。
窗外秋雨秋风混在一起,格外和谐,屋内二人剑拔弩张,气氛僵硬。
“听话,”见她不张嘴,陆景行轻言细语。
饿吗?饿。
早上中午均未进食,又被陆景行连着折腾许久,体力早已消耗,可……吃吗?她倔强的性子容不得她低头。
“饿着可是自己难受,”他再度劝说。
四点三十分,陆太太在砸了碗吓跑了佣人之后被陆先生威逼利诱喂下了一碗燕窝粥,不知是见她如此乖巧听话,还是吃饱餍足的原因,陆先生面容带了几分春光。
与屋外那场连绵细雨恰好相容。
善恶难辨
四点三十二分,陆先生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她擦拭面颊,而后轻柔开口;“要起来了,没睡够上飞机再睡。”
沈清没忘,陆景行前些时日说陆老生日,他们今日要前往南方同老先生庆寿。
“陆景行、你不能强迫我,”她低垂着头颅望着薄被,语气低沉。
陆先生拿着毛巾的手并未停顿,看着她浅声道;“你我是夫妻,夫妻情事乃常事,何来强迫一说?”
若等她心甘情愿,只怕他这辈子都吃不到肉。沈清是石头,捂不热时只好狠心敲碎。
“沈清,我没你想的那么坏,”第一次是意外,她心有芥蒂放不下,他知晓,便也忍着了些。
可婚后数月,她性情冷淡,极少有对他笑脸相迎,他便也忍了。
最为受不了的,便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生歹念,想逃离这场婚姻,怎行?他陆景行行至二十八载,始终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有心爱之人红尘作伴,又岂会放任她离去?这诺大的国,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与沈清之间,本就是先得身,在得心,那晚沈清醉酒,一通电话过来让他幡然醒悟,沈清的心,不好得,那便得身吧!他隐忍两日,厚积薄发。
将她再度吃干抹净。
“你陆景行若是想要女人,大把大把的女人对你趋之若鹜,何须找我?”她语气带着些许尖酸刻薄。
“你让我去找别人?”他嗓音微微失稳。
陆景行心中一口怒气在盘绕着,可偏生此时陆太太情绪不稳,他不好发泄出来,不仅如此,还得面上赔着笑,“陆家家规慎严,只怕是你大方让我如此做,长辈也是不允许的,父亲国事繁忙,我若在从背后给他添乱子,只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随手将手中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半撑着手将她围于身前;继而继续好声好语道;“你我是夫妻,夫妻恩爱乃生活一部分,我不承认强迫你,但若让丫头你自己主动,我想我这辈子还是当和尚比较实在,”让沈清主动,比千年铁树开花还难。“但你若让我清心寡欲,我做不到,”沈清想开口怒骂,却被他一句话给截了回去。“成日在部队里都是男人,偶尔回家只想同你温存一番来平衡平衡,可你石头心肠,我也只好作罢,若不是你前两日气我,我今日能狠了心折腾你?丫头,婚后两月,我待你如何?这沁园上上下下我唯独不敢招惹的便是你,最怕招惹的也是你,你拉着一张脸往我面前一站都能让我心寒好一阵。”
陆景行这番话语中带着丝丝委屈,就差直言不讳说她不懂风情冷落了他。
明明强取强占的人是他,可到头来冷着脸跟她诉委屈的也是他,好人坏人都是他。思及此,沈清怒气腾升,一把推开他,只因被折腾了一整日,全身发虚、虚弱无力,此时推陆景行的力道对他来说跟挠痒似的,惹的他一阵轻笑。起身,唤来南茜上楼伺候她洗漱,而自己则转身进了书房,刚刚因南茜一声惊呼中断的工作,此时再度提起来。
陆先生吩咐,让太太泡个澡,但不宜太久,十分钟便好,水温要适宜,冷热要把控好,天冷,泡完澡起来衣物要添上。
脱掉身上浴袍趟在浴缸里,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她闭着眸子聆听这场持续了一整日的秋雨,心中各路思绪席卷而来,彼时陆景行在床上的言语如幻灯片似的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在回放。
起先,他怒火中烧,满面阴狠,强取强攻。而后,他一边进退得宜,一边同她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