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唐镜堂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最后起身把自己电脑上的一个名为iron的文件复制了一部分到优盘上,重新爬上了床。
第十三夜推手
小护士来找唐镜堂的时候还带了些土特产,唐镜堂浅笑着收下,客气地问了句她哥哥的情况后,道:“虽然我能帮你,但你要明白,这是与虎谋皮。”
小护士再也没有昨天的胆怯了,道:“说不定能成功呢。”
唐镜堂把优盘拿出来,压在指下,道:“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买来的,我不清楚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记得,东西送过去,人别露面。我只能帮到你这了,后面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用再来找我了,可以吗?”
小护士这几天已经遭尽白眼,明白正常人肯定有顾虑,毕竟对方是黑社会,这样的帮助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她感激地点点头,起身鞠了个躬道:“谢谢唐医生。”
末了,小护士忽然转身问道:“唐医生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谢先生吗?我发誓不会缠着谢先生的!”
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想,唐镜堂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旋即摇头轻笑,道:“我和他只是饭搭子,连朋友都算不上。帮你是因为我曾经也需要钱来救人,感同身受而已。”
小护士闻言,心中只觉得羞愧,这样大义的一个人,她竟用男女之情来揣度,她又深深鞠了个躬,才离开。
唐镜堂下意识去摸烟,她不喜欢烟味,但她每次做完一件事情后就会想点一根烟,这是陆元烙印在她习惯里的证据。
彼时唐镜堂跟着陆元出门,虽然会被陆元保护得很好,但为了不被道上的人无端找事,她手上总会别一支烟,那支烟仿佛是她融入他们的粘合剂。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明明她往那一站,就和他们不同,那些人却觉得一支烟就能把她这个“好人”变成混混,真是,不知道谁更蠢一点。
今天摸烟的时候才发现烟已经没了,唐镜堂吐出一口浊气,攥了攥拳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谢梧和唐镜堂过起了老夫老妻的生活,谢梧把唐镜堂的一部分东西搬到了自己家,晚上偶尔会帮唐镜堂看店。
因为有谢梧在,那些富婆来得格外勤,光是那张脸就比家里那张包情人的老脸好看。
今天关门时,对面的健身房闹了起来。几个新来的壮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对教练大打出手,听说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唐镜堂“啧”了一声,道:“肌肉练得那么好,不会打架,只能当沙袋。”
谢梧锁了门,牵起唐镜堂的手往外走,道:“你的关注点一向可以。”
“有瓜?”
谢梧道:“这个健身房和你的店也是互惠互利,顾客大多是些富婆,你看刚刚把人抬出去的那几个肇事者,像是激情打架的吗?”
唐镜堂恍然大悟,可话锋一转道:“不行,只是推测,杜绝无根据猜测。”
相处得多了,谢梧早就知道了唐镜堂的底线,不害人,也不在乎别人。这种人非常适合他这种伪君子,给他一种道德感强的仰视,但又不是高不可攀。他笑了笑,道:“饿了。”
“哪里?”唐镜堂下意识问道。
谢梧被呛了一下,耳根浮上一层薄红,他捏了捏手心的柔夷,低声咬牙道:“这破路也能开啊。”
意识到谢梧在说什么,唐镜堂推开谢梧,一脸正气道:“嗨!我说的是去哪儿吃宵夜!”
谢梧把唐镜堂的手握住,重新拉进自己的口袋里,道:“炸串和野馄饨。”
两人快快乐乐去吃宵夜,两人的颜值让路边摊的老板多看了好几眼,忽然,那老板道:“你是张家小子吧?”
周遭似乎静了下来,谢梧感觉自己再次站在了事件中心,被一群绵羊盯着,他身体微僵,眼睛微眯,故作疑惑道:“老板你认错人了吧?”
“你家是不是住在c市镇北街第二个巷子?”那老板激动道。
谢梧摇头,依旧客气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不知道镇在哪儿。”
老板半信半疑,还是不依不饶地看来看去,继续大声道:“不可能认错啊,张家那小子长得就是很好看,和你一样,你一点不像你那赌鬼爸。啊对了,他还欠我三百二十一块钱呢。”
老板声音很大,已经有很多人往这边看了,又是记忆中的凝视,记忆中的羊群靠拢过来,睁着一双双好事又空洞的眼睛,摄住他,似要把他拽进幽深的眼洞中。即使他喘不上气、手都凉了,谢梧还是努力保持着浅笑,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气,抵抗着那些好事的眼神,可毫无用处。
突然,唐镜堂不客气道:“老板,你是不是岁数大了认错了人,他从小学就和我一个小学,高中也在这上的c市一中,而且他不姓张啊。”
这句话驱退了那些眼神,唐镜堂握紧了谢梧在口袋里骤然冰冷的手,客气却冷漠地直视那个老板的眼神,毫不退让。
温和又坚定的直视,让老板看了一瞬就不敢直视,老板又看了看谢梧,心想若是张家的穷小子,现在肯定不会发展得这么好,身上都是名牌,比自己的儿子还有出息。
一旁的老板娘感受到顾客的不乐意,狠狠打了一下老板,老板赶紧赔笑道:“哎呀哎呀,瞧我这老花眼,还乱认人。送帅哥美女两个炸鸡皮,实在对不起啊对不起,吃好再来,吃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