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道:“唐镜堂,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危险。而且男人脱了衣服都是禽兽,你要想好。”
唐镜堂同样认真道:“我有腿,不是恋爱脑,知道逃跑的。”
热烈的爱恋决堤而出,淹没了少年少女,让他们沉浮。陆元笨拙地尝试,唐镜堂笨拙地回应,起潮、落潮,几番起落。
天光透过窗帘让时间模糊起来,唐镜堂无力地从潮中抬起湿淋淋的胳膊,轻轻推了推身后的陆元,沙哑着声音道:“你的伤口”
半夜陆元的伤口崩开了一次,唐镜堂重新给他上药包扎,然后被陆元气定神闲地坐着送到了浪尖。
陆元把她受伤的手放在她头顶,吻住唐镜堂的唇,一点点用力,等氧气耗尽,把唐镜堂的担心化在了舌尖。他又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吻到后腰,吻带着撩人的春意,惊动了细密的汗珠,最后绽出阵阵战栗。
唐镜堂还是不放心,喘匀后道:“陆元,你伤口再崩开我咬死你。”
磁性低哑的浅笑从耳侧传来,勾人命,噬人骨,“已经快被你咬死了。”
第三十四夜风雨欲来
灵肉结合后,陆元和唐镜堂没人和任何人说,低调地谈起了地下恋爱。
但再低调,也有被外人发现的一天。首先发现两人关系的是蒋一诺。某个深秋的下午,王欣荣带着蒋一诺去买衣服,蒋一诺在儿童区玩的时候看见了橱窗外的唐镜堂。
蒋一诺兴奋地想去打招呼,谁知还没出去,就看见了她陆叔拿着两杯奶茶抱住了唐镜堂。蒋一诺震惊地立刻去找王欣荣,王欣荣起先以为小孩子想买什么,谁知看见橱窗外勾肩搭背的两人,顿时惊得下巴都掉了。
外貌上当然很配,郎才女貌嘛。但这身份上一个医学高材生,一个醉梦里的副经理,八竿子打不着啊。
王欣荣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拽着女儿就离开了。
八卦和病毒一样传播得极快,第二天陆元到醉梦里的时候就看见了端坐在办公室的傅城筹。
这两年傅城筹深得秦爷重用,秦爷把手下比较赚钱的五金厂和其余几个厂交给了傅城筹,所以傅城筹大部分时间忙得脚不沾地,陆元他们根本见不得他。陆元有些意外,道:“哥,你怎么来了?”
傅城筹试探道:“谈恋爱了?”
醉梦里说好听点是高级会所,不好听就是三教九流混杂的销金窟。
接触些什么人,有多少人眼红,会得罪什么人,他自己清楚得很。他这样的身份,确实不适合谈恋爱,所以陆元难得对傅城筹说了假话,他眼神乱飞,道:“天天那么忙,哪有这个时间啊。”
傅城筹也不追问私事,点头道:“秦爷今下午要见见你,下午我来接你。”
陆元不喜欢秦爷,总觉得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疑惑道:“我给他供钱就行,他见我干什么?”
“醉梦里不过是个小玩意,你有能力,他不会屈才,”似乎不满陆元的消极怠工,傅城筹严肃道,“你不想永远缩在这里吧?”
陆元点点头,道:“哥,我明白了。”
傅城筹离开时拍了拍陆元的肩膀,深深地看着他,没头没尾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预。”
陆元没听懂这意有所指的话,只当他是在提点自己,也没说什么。
下午的会面十分顺利,秦爷大概是年纪大了,人比前几年和善了许多,把一整个码头都交给了陆元,只是还在考察期,等一年后才能让陆元当家。
海运贸易是个肥差,也是个重任,来往人杂货繁。秦爷这几年在洗白自己的产业,但之前那些黑色产业依旧存在,码头做按摩生意,陆元能猜到一个大概。而且想管理得得心应手,可是需要很大的功夫。
委以重任的欣喜和对黑色产业的抗拒割裂着陆元的心,傅城筹当然也看出来了,他拍了拍陆元的肩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了这个肥差,老婆本够了。”
陆元晚上回家时买到了今年最早的一茬草莓。不出意料,唐镜堂立刻来门口迎接,不过迎接的不是陆元,而是草莓。
这个房子在市中心一处难得安静的高档小区里,这几年陆元日进斗金,去年物色到这个地方,立刻买了下来。一来他自小被父母抛弃,住在握手楼的格子间,没什么安全感;二来这离省医院近,唐镜堂周末来时也方便。
陆元捞过要去洗草莓的唐镜堂,往她颈窝里拱,笑骂道:“小没良心的,不谢谢我?”
唐镜堂被他弄得发痒,草莓差点撒出来,她努力地端平草莓道:“呀,草莓要撒了。”
陆元轻笑着放她去洗草莓,一到厨房就闻到了红焖羊排的味道,他洗完手就开始切番茄,问道:“还有几分钟?”
“把番茄放进去再来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唐镜堂把最大的那个塞进陆元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今天有喜事?”
两年多的岁月将本就早熟的陆元沉淀得更加成熟得体,不仅在外面他会被人心服口服地尊一声陆哥,唐镜堂也能感受到陆元在生活中的从容。唐镜堂看见了他藏在眼角眉梢带着野心的喜悦,所以才会这么一问。
陆元轻笑着摇头,“除了一周能见到你两次外,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