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背得越熟反而越有种无力的焦虑,这层焦虑潜藏在心里不外显,导致祁之焓平静地望着校门口,意识发散。
一辆低调的车停在远处的路边很久了,祁之焓不会注意它,直到看见宋今俞从校门口走出来,一路朝着那辆车去。
隔得太远了,他看不清宋今俞的表情,但前排车窗降下时,宋今俞明显动作一顿,本来要去拉后车门的手改了方向,单肩上的书包被随意地甩进了车窗,然后自如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不久后车子就启动走远了。
这个场景祁之焓再熟悉不过了,不管是在城南一中,还是现在的睿和,他都从别人身上见过无数次。
只有很亲密重要的人突然来接你放学,才会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因为在忙着惊喜和幸福。
所以没有一分余光分给周遭,所以一刻也不愿多做停留。
祁之焓轻轻地微笑,焦虑突然遣散,萦绕上来另一种无名的情绪,明明看过这么多次了,可换成宋今俞好像又多了点什么。
榕树下的宁静自成一派的那一刻不是突变无由的,就像寂寞变成落寞的那一刻一定有什么东西迭加了,才反应出了异样。
第二天,宋今俞特意来找祁之焓,告诉他今天中午不用来教室教他做题。
当初宋今俞定的补课计划只到第一次月考前,而一个月过得如此之快,也只有区区三天就考试了。
宋今俞高兴的口吻让祁之焓以为剩下那两天也不用了,而宋今俞也确实只上了半天的课,和祁之焓打完招呼后就直接离校了,好像来学校只是为了和他说一声一样。
第三天,宋今俞不但来找他继续做题,还异常地亢奋,趴在桌子上摇头晃脑。
“祁之焓,后天就考试了,你慌不慌?”宋今俞半张脸窝在手臂里看他。
“一点慌。”祁之焓坐得端正,解题很认真的样子。
“那你觉得……给我补课的这段时间怎么样?”宋今俞目光定在他身上,接着问。
祁之焓握着笔的手明显一紧,眼睛却还是落在题上,半响后,挑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语气听不出情绪。
“可以。”
非常模糊的回答,趴在旁边的人叹了一口气,好像在他心里刮了一层凉风,祁之焓突然有种到头了的怅然。
到头了,补课到头了,这段关系要止步了。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他有舍不得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