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誉风把沈水清抱在怀里,只恨不能直接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以后便再也用不担心她会受伤、不用担心她心里念着别人……更不用担心她会离开。
“明明是你避而不见,明明是你不告而别。”
“漾漾,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府里。”
沈水清依旧哭着,她缩在邵誉风的怀里,眼泪把邵誉风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官服打湿。
“我不敢问你为什么不愿理我,甚至不敢表露出不开心。”
“漾漾,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
沈水清嘴里一遍遍说着委屈,邵誉风便一遍遍回应着爱意。
卑微到尘土里的爱意……
他从不相信命运,却也曾在那日迎亲之时发觉身侧是沈水清的时候,千万次地诚恳感激上天眷顾,可怜他苦苦单恋一场而终于如愿以偿。
可上天当真眷顾吗?
邵誉风不愿去想,只是一遍遍吻着沈水清脸上的泪痕。
若是把这为别人流下的苦涩都吻去了,那是不是他的机会就多些?
可怎想,竟是他自己的泪滴落在沈水清的脸上,越聚越多,泛滥成灾……便让自己放肆这一夜吧。
心里似乎有个包袱终于被放下了,沈水清也一时说不清楚是什么。
她觉得手有些麻,抬了抬手,却发觉正被趴在床沿睡着的邵誉风握着。
发觉身边动静,邵誉风也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邵誉风先心虚背过身去唤人:“云歌,进来!”
云歌已经在外等候多时,听见邵誉风呼唤便立即推门而入,二话不说连请安都来不及便扶上了沈水清的脉。
空气一时安静,都在等着云歌的回复。
却怎想云歌放下手,退后一步竟朝沈水清直直跪了下去!
“小姐,是我不该乱研究什么能让人晕眩的药,才让您一直困于梦魇不得醒来,求小姐责罚!”
“困于梦魇不得醒来……”沈水清突然想起什么,又问,“昨夜我没醒过?”
云歌只道:“昨日二爷在屋里,奴婢不知。”
邵誉风垂着眼睛没有看沈水清,声音也尤其淡:“赖神医施针后你睡得很好,一夜未醒,我本想去书房睡,许是这几日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在了床边。”
沈水清揉揉眼皮,又想起昨夜那含住她眼泪的吻来。
她记得她在哭,她记得她很痛。
可有一个怀抱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孤身一人荒野漂流,不让她失足陷进冰窟,她好几次都想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徒劳。
她以为是邵誉风,她分明记得就是邵誉风,那刻骨铭心的痛与温柔的样子如此真实……
可邵誉风却说她没有醒过。
那便应该只是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