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只悄悄朝里望去。只见客厅灯开着,电视的声音兀自播放,但却没有其他动静。秦召南仔细一看,发现林闻西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上还播放着一部电影——之前两人曾一起去电影院看的某部爆米花喜剧片。热闹的电影音跟空旷的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闻西手里还抓着遥控器,身体无意识地蜷在一起。秦召南轻叹一口气,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深深地看着林闻西的脸,又回身去自己卧室,抱一床厚的毛毯给他严严实实地盖上,天鹅绒材质上的一层茸毛,软软地掖在林闻西的下巴底下。林闻西正唇瓣微张,睫毛低垂地安睡。他的睫毛很长,搭在紧闭的眼睛上,眼角的弧度有些不太开心地朝下耷拉,嘴唇有点干,起了一点白色的皮。他没想到自己看个电影还能看睡着,在沙发上短暂地打盹儿的过程中,甚至做了个梦,梦见一双很温柔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脸上。这双手宽大、有力而又温和,是那样令人充满安全感,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都令林闻西异常舒服,像被紧紧包裹在一床天鹅绒毯那样舒适。他深深地沉入梦乡,并不知道秦召南蹲在身边,看了自己很久,很久。--------------------盯妻狂魔上线生机盎然汝城的秋天已经正式宣告降临,又是好几天的阴雨连绵,浅灰色的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丝丝小雨,秦召南接完一车孩子回到幼儿园以后,雨滴开始变大。他把夹在胳膊底下的伞拿出来,跳下车,撑着往园里走。一抬眼,发现林闻西在前面不远处,正在很费力地弄着手里的一把伞。伞骨似乎是有点折,他撑半天都撑不完全开,伞面遮不住身体,一会儿头发就湿漉漉的。秦召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脚就踩进了泥泞里,弄脏了牛仔裤的裤口。“用我的。”他把自己的那把黑伞塞到林闻西手里,然后用掌心挡着头顶,快步向教学楼跑去。林闻西嗅到了一股鞣皮材质的风衣味道,雨滴打在上面的声音可以清楚听到。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召南的身影便走远了。两人之间已经有一星期多没见。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林闻西甚至都没能看清秦召南的脸。其实还挺怀念的。林闻西深呼一口气,朝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三两个老师,此刻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哎林老师,阿召怎么搬过来住了,还这么久。你们吵架了?”有个老师问。林闻西一愣,自己居然忘了想一套说辞来应对这些。家里的事他其实不爱往外说,怕遭人非议。正在快速组织语言期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丈母娘一家来汝城了,家里住不下,我就搬出来住一段,等他们走了我再回去。”秦召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头发上都是晶莹的雨珠,怀里拿着一份机动车检修表,装在透明的文件袋里。他把那张表格抽出来,放在园长的桌子上,很自然地回答道。“原来如此……真是模范老公,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老师们纷纷发出带着艳羡的赞叹,秦召南只是笑着,林闻西都能感觉到他的余光在看向自己。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很复杂的感觉,悄悄把脸别向别处,不敢与秦召南对视。幼师的日常与以往无异,上课、讲课、带小朋友们玩。一天下来也是精疲力尽,林闻西掏出保温杯喝水,杯中泡着的罗汉果经过好几轮浸泡,早已经淡褪了味道和疗效。他记得自己买的罗汉果没了,拉开办公桌抽屉检查,发现袋中早空。旁边却躺了一袋崭新的。并不是自己买的,林闻西有些疑惑,还以为是园长发的,所以并没有过分在意。今天下班的时候,轮到他跟校车送自己班的小朋友回家。每个班的老师大概每个月会轮一次。
“林老师,您上三号车就行。”“好。”林闻西数好了乘坐校车的孩子们的数量,带着小朋友上车,一转头,发现司机是秦召南。秦召南看着他也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今天你跟车?”这句例行公事的话,居然是两人自那以后的第一次对话。“嗯。人到齐了,可以走了。”林闻西静静地说。“好。”校车唱着《兰花草》的音乐,一路在城市中穿行。之前林闻西跟车的时候,还会站在车中间,跟小朋友们互动、做游戏。唱唱歌,氛围很热闹。但今天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座位上。“老师,你不高兴吗?”旁边的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袖。“没有呢朵朵。”林闻西从沉思中解开思绪,摸了摸朵朵的头。“这个送给老师。”朵朵从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来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是今天下午她在手工课上用五彩纸做出来的。“谢谢朵朵,这花真好看。”林闻西有些感激地接过花朵,同时心里有点微妙的愧疚,他想,自己就算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把半点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因为幼师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孩童想象世界的大人,必须永远精力充沛、活力满满,是某种“真善美”的化身。林闻西想做一个很优秀的幼师。等到把最后一个学生送到家,天边已经泛起了深橙色的晚霞,红色的夕阳几乎已经全部沉进了青色的汝江水里。“抱抱巴士”很安静地停在了幼儿园的校车停车场,两人从车上下来,站在垂丝海棠的林荫路上。秋天,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凋落。林闻西把那朵向日葵装进帆布包,正要往家走,听见秦召南叫自己。他定了几秒,还是微笑着回头:“有事?”“你……要回去做饭吗?家里冰箱应该还有菜。”秦召南欲言又止。“哦,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林闻西不明白秦召南突然冒出来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为何,不过他没太放在心上。早晨走的时候自己看了眼冰箱,还剩几个鸡蛋跟一点蔬菜,凑合一顿晚饭倒没问题。他到家后便把帆布包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走进厨房开始做晚饭,脑海中又开始想,幼儿园晚上不管饭,不知道秦召南这些天晚上吃饭怎么办。学校附近的外卖也不是很好吃。就算点了,也是重油重盐,估计多少影响他的健身成果。察觉到自己又在做无意义的胡思乱想,林闻西使劲拍了拍自己脑袋,强迫思绪停止,然后打开冰箱。本以为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寂寞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