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二人去园子里散步消食,迟非晚忽的道:“苍夜已顺藤摸瓜,找到兜售大麻之人的老巢。”
“恭喜王爷。”云锦书淡淡道。
大麻乃是禁物,抓到幕后之人,对迟非晚而言,自是大功一件。
“该恭喜夫人才是,若非夫人火眼金睛,本王又哪能立功?”
二人一顿互相吹捧,云锦书瞧出他得意,没忍住,给他泼冷水道:“王爷当心得意忘形,再被人钻了空子。”
“夫人安心,本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幕后之人现身。”顿了顿,迟非晚立马道:“夫人担心本王,本王甚至欣慰。”
云锦书:……
“王爷,我累了,先回了。”云锦书扭身就走。
迟非晚随后跟上,还跟进了内室。
云锦书脚步一转,便进了书房,迟非晚再次跟来。
“王爷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确实繁忙,劳烦夫人替本王研墨。”
云锦书:……
她一愣神儿,迟非晚已经在桌案前坐下,还拿眼神瞟她。
云锦书语塞,研墨而已,很快就结束了,届时再走也不迟。
可她想错了,研墨过后,迟非晚当着她的面儿打开奏卷,其中陈情让云锦书眼皮一跳。
她赶紧垂眸。
迟非晚却出声道:“夫人以为应当何为?”
大祈建朝百年,连年风调雨顺,边陲也安生,可平静的湖面下,却藏滋生数不尽的蛀虫。
迟非晚手上的这封陈情,便是从南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那边正值梅雨季时节,雨水不止,往年也如此,并未泛滥成灾。
今年不知为何,雨水瓢泼,竟已连下一旬有余,已有地区陷入洪灾。
但只是小部分,并未扩散。
因而,当地郡守在上报朝廷的奏疏中,并未言明。
眼下迟非晚面前的这一卷书,便是典狱司在南安的暗探发来。
典狱司掌刑监,也行监察百官之责,下至无品小吏,上达三公贵胄,均逃不掉典狱司番役之探查。
云锦书闭上眼,叹息一声。
这种事,在这个时候,自然屡见不鲜,待摊子大了,瞒不住了,下边的官员也不会老实,只敢抖搂出七八分,朝廷派人下去监察,他们才会怕。
“王爷真想知道?”
迟非晚定定地看着她。
云锦书又是一声叹息,“欺上瞒下,自是该杀,但——”
迟非晚略微挑眉,静待云锦书佳音。
“要杀,却也不是现在,让他们将功折过,为了自己项上人头,他们怕是也会安分守己上一阵子,对百姓而言,才为上策。”
迟非晚笑了:“还是夫人同本王心有灵犀。”
云锦书立即放下墨锭砚,扭身离去了。
随着云锦书的离开,空中飘来云锦书喊着不满的一句轻语:“王爷又毁了我一身衣裳。”
方才迟非晚突然发文,云锦书受惊,手下没了轻重,墨点子便溅到身上。
云锦书刚刚回屋,正想拿起医书,往下浏览,银镜走进来,手上端起的托盘中,放着好几匹上好的布料。
藕白、浅云、藕荷、水红各一匹,竟全都是千金难买一匹的妆花缎。
“夫人,这些都是桂嬷嬷上午叫人送来的,说是王爷特地命人给您寻的呢,您瞧瞧,这颜色多好看。”金簪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