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蹙眉,吩咐金簪送祝宝玉回去,她让银镜去把陆知夏请进来。
银镜还没踏出门,陆知夏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单看举动,哪里还像是皇室尊贵的郡主殿下。
“不知郡主殿下到访,所为何事?”
云锦书打起了官腔。
陆知夏本为了前两日宫中所发生之事而来。
听母亲说晚哥哥竟然为了云锦书顶撞皇后,她气炸了!
她本就满肚子火,可当她走进荷兰榭,看到荷兰榭扩充了的院子,还有院里重新安置的假山跟布景,怒火烧到头顶。
云锦书迟迟不出来给她行礼,点燃了这把火,她在院里骂了出来。
眼下她看到云锦书,哪里还会有好脸色看。
“云锦书,你该当何罪!”
“你想死,莫要拉着晚哥哥一起!”
“你现在就随本郡主入宫,去给皇后娘娘请罪!”
陆知夏冲云锦书冲来,银镜挡在云锦书前头,陆知夏近不得身,她跺了跺脚,抬手就要扇银镜巴掌。
云锦书眼神一凛,她抬起手臂,攥紧陆知夏手腕,陆知夏痛叫出声。
“云锦书,你放肆,本郡主可是郡主,圣上亲封,你竟敢打我!”
瞧着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的陆知夏,云锦书“噗嗤”一乐:“郡主身份尊贵,谁敢欺负,怕是不想活了。”
陆知夏得意地扬起下巴:“既然知罪,就给本郡主跪下道歉,待会儿入了宫,皇后若是要打你,你也给本郡主受着!”
“我何时说要给你道歉了?至于宫里,我也是不会去的。”云锦书重新坐下,饮了一口上好的茶水。
陆知夏闻言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云锦书,你敢耍我!”
“殿下,还是先坐下来吧。”云锦书柔婉地劝着。
“你别跟我演戏,你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晚哥哥,皇后可是国母,跟她顶撞,你不要命了!”
云锦书又喝了口茶。
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在惹得陆知夏火大,“今天你必须跟我入宫!”
陆知夏话音刚落,云锦书捻着茶杯,仔细观察起来:“白釉葵瓣口杯,不愧是南窑烧制出来的,对得起千金的价格。”
陆知夏:??
“你手上的,可是陛下赏赐给晚哥哥的那一盏!”陆知夏失声尖叫。
“应该是吧,听闻此杯天下独一无二。”云锦书微微偏头,好笑地看着陆知夏说。
“晚哥哥怎么可能把它给你,定是你不要脸地私自从库房取出,擅用御赐之物,你必死无疑!”陆知夏握紧双拳,射向云锦书的眼神仿若利匕,刀刀都往要命处刺去。
“杯盏是本王送给夫人的!”
云锦书跟陆知夏同时回头,看向走进房中的迟非晚。
“夏儿,你又来寻你嫂嫂闹什么!”从典狱司回来,换下沾了血腥气的袍服,迟非晚横眉道。
“晚哥哥,你方才说什么?”陆知夏一脸不可置信。
杯盏竟真的是晚哥哥送给云锦书的?晚哥哥还让她叫云锦书嫂嫂?
“夏儿,你也及笄了,不该这般莽撞。”陆知夏到底年纪小,迟非晚看着她长大,不管长公主做了什么,对她,迟非晚还是有几分顾及的。
但——
这只是在陆知夏安分守己,不触碰他逆鳞的情况下。
瞧出迟非晚神色不愉,陆知夏知道她该软和下来,至少不能跟迟非晚对呛。
可当迟非晚回过身,关心地询问云锦书时,关在她心底的牢笼打开,张开巨口的猛兽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