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情景,连旁边见过世面的轻歌都惊得抽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的路乐乐倒是平静了下来,嘴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王妃,快拜堂了,过了吉时不好。”见路乐乐站在门口不动,管家又催促道。
“拜堂?拜什么堂?”路乐乐手臂一环,扬起下颌冷眼看着莫管家。
“今日是王妃和王爷的良辰吉日,莫非王妃忘记了?”
“记得,我当然记得。”路乐乐笑了笑,踱步走进大厅。从醒来之后就备受泱莫辰的折磨,还被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弟弟,一路又被追杀,还被丢在王府门口,入府又受到这种待遇。
她路乐乐怎么会忘记呢?现在,竟要跟一只公鸡拜堂!
“那就请王妃赶快吧。”
“既然拜堂,那就要把新郎给请出来啊。”路乐乐话音一落,大厅里的人就捂着嘴笑了起来,似乎料定路乐乐会这样问。
“今日王爷不舒服,就以这只公鸡……”
“啊,我懂了。”没等莫管家说完,路乐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看来,莫管家的意思就是说,你家王爷泱未然就是一只鸡了,所以今天我才会和一只公鸡拜堂。”
“奴婢并没有此意。”莫管家那胖乎乎的脸露出一丝尴尬,慌忙解释道,“今日王爷有事在身,就请王妃委屈一下,先拜堂再说。”
委屈?路乐乐脸上笑意更浓了,心想,这应该不是委屈,是羞辱吧。
“既然王爷他有事,那就等他有空了再拜堂吧。”说着,路乐乐招呼轻歌过来,跷着二郎腿舒适地坐在宾客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吃起摆在旁边的点心。
倒是众人被她此刻闲淡的表情给愣住了,面面相觑,就连做好万全准备的莫管家都一时拿不出主意。他们想到过很多种情况,哭诉、转身回宫、发脾气,就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闲情逸致。
“王妃,王爷说今日您必须得拜堂。”深吸一口气,莫管家上前行了一个礼,只得把正主儿给搬出来。
秀气的眉微微一挑,果然让路乐乐猜中,是那小子的主意。
“你的意思就是王爷不来,我也得和那只公鸡拜堂了?这样吧,你们去给你们忙碌的王爷捎信,问他,如果这只公鸡真能代表他,那我没有任何异议,即刻拜堂。”
和鸡拜堂,与代表王爷的“鸡”拜堂,这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看来,这泱未然想羞辱她,给她一个下马威。
回顾这一个多月来的非人折磨,还有这些下人轻视的眼神,路乐乐突然明白一个自古不变的道理:弱者受人欺,强者人人惧,更可况是这个年代。若一来,就让这些下人给压下去,以后的日子,可别想好好过了。
大厅里的气氛一度凝结起来。先前还嗤笑的人此刻都安静地低下头,偷偷地打量着正品茶吃东西的路乐乐。
“听说,本王的王妃,非得要等本王来才会拜堂?”
这个声音,带着点讥笑之意,然而嗓音异常干净,甚至还带着一丝婉柔。
终于肯出来了。
路乐乐放下杯子,回头朝声音的来源——大厅门口看去。刺目的阳光下,一个身材修长、身穿藕荷色华袍的男子被一群人簇拥而来,银白色的靴子,玉带镶金,一身华贵。
众人见到进来的男子,都颔首垂臂,恭谨地站在一边,见此,出于礼貌,路乐乐也起身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不过,在看清男子的面容之后,路乐乐顿时瞪大了眼睛。此男子面目清冷,轮廓深邃,剑眉入鬓,眉宇间有一种蓬勃的阳刚之气。
咦?!不是说是个温柔似女子的男人吗?为何有这么刚毅的脸、宽厚的肩,怎么看,都没有丝毫断袖的气息啊!难道传言有误?
看到路乐乐如此赤裸裸地打量着自己,男子脸上仍旧没有多少表情。这个,可让路乐乐有些上火。
“王爷,您可真是大忙人啊!拜堂都抽不出时间,还要用一只‘鸡’来替代您老啊。害得臣妾误以为,王爷就是一只‘鸡’呢!”路乐乐仰起脸,眉眼弯弯,也学着泱未然那似笑非笑的语调道。
路乐乐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就连眼前的男子听了此话都不由一愣,脸色瞬间由古铜变成烟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