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每次看到,都会淡淡地移开视线,她的表情很复杂,不像是抗拒,也不像是要去相认。
直到一个月前,我因为捐了骨髓免疫力低下,得了癌症,家里为了我的病情四处奔波。
我姐救我心切,带着那块红玉去了宋霖旗下的南园。
红玉还没来得及送到主人面前,就被阮南木拦了下来。
她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连阮南木都移不开眼。
「明天有位客人来听戏,宋总会陪同,你只要上台唱一曲,自然见得到他。」
我姐不喜欢唱戏,但耳濡目染跟在我妈身边,多少也会一点。
她想着唱完下台就能见到宋霖,没有防备地答应了。
扮相的时候,阮南木让人给我姐戴了假。
女生扮男相,在南园是很少见的事。
她长得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女的。
当阮南木告诉左松明台上的是女人时,左松明惊得站了起来。
戏唱完,我姐还没来得及喊出宋霖的名字,就被人抬到了左松明床上。
她死的时候,身上穿着民国男士长衫,衣服里面未着寸缕,长被剪得只剩半指长,身上到处都是青紫。
背上的血浸透了衣服,上面刻着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春色如许。
不进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这是牡丹亭的第一句唱词,也是左松明最喜欢的戏码。
4
我的戏比姐姐唱得好,但我没姐姐生得好看,左松明懒洋洋地坐在正中间,完全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他转身和宋霖说了几句,带着一群人走了。
台下只剩了十来个人,盯着我的一双双眼睛都如狼似虎。
我知道,只要被其中任何一个看上,我今晚就会沦为他们床上的玩物。
宋霖肯定会慷慨地把我送出去,就像当初把我姐送给左松明一样。
开戏十分钟后,有人不耐烦了。
「宋总,正儿八经地戏哪里不能听呀,你好歹也搞个新鲜点的。」
宋霖笑得如沐春风,问他怎么才叫新鲜。
那人咂了咂舌,笑得极其猥琐。
「要不这样,让她边脱边唱。」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一张张脸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
我拽着衣摆眼泛泪光地看着宋霖,他瞥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物件。
宋霖依旧在布寻找恩人的报道,但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还是为了赢得口碑做的一场戏,我拿不准。
我姐说当年救宋霖的时候,他昏昏沉沉没看清楚我姐长什么样子,要是我拿出红玉,宋霖觉得我不是,我该怎么办呢!
「各位先歇几分钟,我让南木带下去调教调教,待会一定让各位玩儿得尽兴。」
宋霖冷冷地看着我,示意我滚下台。
南园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台下这些人,很多都是宋霖的合作方,在这里玩儿几个女人是在正常不过的。
阮南木和宋霖带着我回了房间,我怯懦地跟在后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哭什么,来的时候南木没跟你讲南园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