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讲着讲着,头顶忽然传来霍知低沉的声音。
“老师,过滤这一步我还是不太明白。”
霍知把笔记本放在他面前,顺势把手撑在他旁边的桌面上,在他身侧站定了,完全隔绝住了黄文睿的视线。
黄文睿一脸疑惑,搞不懂他是不是故意的。
奚迟撩起眼皮看了霍知一眼,距离太近了,几乎像把自己圈在臂弯里一样。说好装不认识,这个人想干什么?
他不动神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霍知又讲了一遍。
他挪远时霍知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挤进去后,他的姿势就像把奚迟整个人圈在怀里,让他背都僵了。
他果然是个直男,不能接受这些。
他们就这么各怀鬼胎地过了半天,休息的时候黄文睿出去给大家买了水果捞,目的其实只为了名正言顺送给一个人而已。
他把一份水果捞放在奚迟面前,笑得腼腆。
奚迟说了声谢谢,把水果捞往前推了推,道:“你们多吃点,我就不吃了。”
“老师,这个不太甜的。”黄文睿继续热情地劝说。
“他对芒果过敏。”突然旁边传来冷冷的一句。
大家一齐愣了一下,看向霍知。
黄文睿直接问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
霍知显然敷衍都懒得敷衍。
奚迟不想再待在这气氛诡异的漩涡中心,干脆到一旁和博士生谈课题去了。
剩下两个新来的相对坐在桌子前,黄文睿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了然的光,压低声音笃定道:“原来我们是情敌。”
霍知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接着嗤笑一声:“你想多了。”
“真的吗?”黄文睿故意问,“我做什么你都会作为同学支持我吗?”
“你做什么都白费。”霍知冷冷道,“他还轮不到你来追。”
硝烟弥漫中,霍知捕捉到奚迟在不远处说话的声音,在跟博士生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霍知顺便听了听,好像是实验关键步骤一直失败,移植在鼠身上的神经细胞无法很好地生存。奚迟似乎已经为这件事发愁了几个星期,尝试了几种改良方法,都效果不佳。
他默默听着,脑海里浮现了几篇看过的文献,如果能和作者取得联系就好了……虽然希望渺茫。
最后一个名字停留在他眼前,看似是最可能的,也是最不可能的,奚迟大概打死都不会去找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