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重案组到达了山脚,看到了祁向东口中的那个破楼。楼体占地面积不大,一幢三层正方体样的,外墙斑驳不堪,墙皮大块大块脱落露出下面陈旧的砖瓦,不难看出它曾饱受风雨摧残。孙赟上下打量了一下楼体后推测道:“这个楼应该有年头了,目测50年以上楼龄,风格偏传统,大概就是镇子里谁家自己盖的吧。”
“门是锁着的,但门锁没有落灰,台阶也很干净,不像是荒废很久的啊。”张珈凯想上前透过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却被吓到后退几步,骂道,“这谁在窗口放着面具啊,靠,吓老子一跳!”
窗户内,一个表情诡异的木制面具被摆放在架子上,空洞的双眼好像是在注视着窗外,以防有人靠近,让人说不出地恐惧。
随后重案组来到了楼后的枯井,井口用茅草遮住,看不到井里的情况。井边也布满了枯草,即使有人来过也很难留下脚印。简单在破楼周边转了几圈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陈瑞成便招呼大家继续向雾门山山顶前行。
一路上都很顺利,登顶的那一刻,看着远处的镇子和湛蓝的天空,大家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拍照留念之后,韩荔彤和黎筱泷在一片空地铺上毯子,大家打算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从原路下山。
王思睿坐着只感觉屁股下面有东西硌着,他伸手去摸索,结果从毯子地下的土里拉出来一截白骨,他心里一惊:“我去,这什么情况。”
“是成年男性的胫骨。”韩荔彤就地取材戴上塑料手套后接过骨头检查后说道,“死亡时间起码有十年了。”
突然出现的白骨让所有人都没了看风景的兴致,重案组现在在意的是,这截腿骨的主人是自然死亡后被土葬到山上,经多年雨水冲刷逐渐裸露出土的,还是遭遇谋杀后被抛尸在此?
“我倾向于前一种情况,别多想了,把它放到原来的地方再埋埋吧。”陈瑞成说道。
晚上八点多,张珈凯正拿着扑克牌要和王思睿大战,突然就听见民宿楼下一阵嘈杂,张珈凯打开窗只见民宿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闲不住想去看热闹,就披了个外套,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等往人群里挤了挤才知道,是有人在破楼前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陈瑞成带着人赶到现场,可惜现场已经被围观的镇民踩的不像样子,要想发现凶手的足迹基本是不可能了。
“哎哎哎,你们这些来旅游的小年轻什么情况啊!”人群中有人不满地说。
还好陈瑞成有随身带警官证的习惯,他亮了一下证件,说道:“警察,现在全部退出三百米外!”
“韩法医,尸体交给你了。前程,找到第一发现人给他做一份详细的笔录。思睿,现在迅速联系最近的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提供警力支援,注意是现在立刻出警。张珈凯黎筱泷,对枯井进行排查。孙赟,跟我一起进破楼看看。”事不宜迟,陈瑞成立刻进行分工。众人也纷纷表示了解,四散开来。
王思睿离开现场几米给派出所打了十几个电话但都无人接听,于是他便先回到现场,就看见空地上码放着一排尸体。尸体都是从井里打捞上来的,总共有22具。韩荔彤检查后发现这些尸体死亡时间参差不齐。有的已经完全白骨化,有的只白骨化了一半,还有一些刚开始腐烂,像是近期死亡的。
“我大大小小的案子办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尸体。”张珈凯摘下头上的矿灯,边解着腰上的安全绳边说。他刚又下井勘验过,在井底发现了一些衣服碎片和皮质残留,或许对确认死者身份有帮助。
陈瑞成与孙赟来到破楼正门,拍照取证后孙赟用钳子破坏了门锁,两人手持电筒入内。进入楼里,鼻腔就被浓重的香味充斥。大厅四周的地上被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盆,里面栽种的花种类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散发着巨大的香味,闻多了叫人有些恶心。
“这个楼应该是凶手杀人的场所,他种这么多花是为了掩盖尸体腐烂的味道。”陈瑞成在矮柜上发现了几丝喷溅式血迹,说,“镇子里一直都有这个楼闹鬼的传说,基本没有人会靠近,所以他也并不担心自己所做之事会被发现。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他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姐姐
“这边派出所的人呢?联系了吗?得让他们把尸体找地方安置,我们才能进行进一步检查。”韩荔彤摘掉手套问道。
王思睿听闻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次终于不再是忙线了,电话被接起,传进王思睿耳朵里的是醉醺醺的酒话:“喂?谁,谁,谁啊,大晚上打他妈什么电话,扰老子好生活。大家不用管,接,接着喝!”
无故被骂了一通的王思睿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派出所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你不能进去,我们在查案。”崔前程拦住了要往现场冲的祁雾。
“行,我不进去也可以,这个给你,这是古仙镇近三十年失踪或者是外出打工一直未归的人员名单,应该可以帮助你们确认尸源。”祁雾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崔前程,说。
崔前程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不难猜出这是祁雾自己整理的。可同时崔前程对祁雾的身份更加怀疑,一个民俗学的大学生,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内部资料?
半夜,重案组才回到民宿。祁向东正在前台打瞌睡,听到动静便起身和众人打招呼。
“这么晚您还没睡啊。”黎筱泷将相机随手放到了桌子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