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邝深的恶名太过突出,还是子城吓唬的太形象,大毛“哇”地一声哭出来。
也不要枣糕了,迈着步子拼了命地往外跑。脚还没迈出去,又被子城拽着衣服动弹不得。越是动不得,大毛越是挣扎,憋着气,使着劲儿,累的脸红脖子粗,衣服还卡着胳肢窝,难受的不行。
哭都哭不出来声音。
“子城,松手。”
江芝想起那天吵架的时候,大毛娘春荷帮自己家里说过话,没多为难他,还把他刚刚抠下来的枣糕掰开,递给他一块。
“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们家孩子了,记着了吗?不然,晚上糯糯爸爸真的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江芝刻意停顿了下,大毛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扁扁嘴,又哭起来。
“我不敢了!你别让糯糯爸找我,我…嗝…我不敢…呜呜呜…嗝!”
大毛长这么大都没哭这么伤心过,哭到最后打嗝打的都停不下来。
江芝叹口气,给他倒了杯热水喝,又按着他低头跟家里两小的道过歉,才把人放走。
收拾完外面的熊孩子,江芝又看向家里的小崽子,忧桑地叹口气。
“子城,”她刚开了口,子城就垂着头道歉,张口就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人打架。”
“”
这孩子敏感心思又深,性格还有些偏激,书里写他最后的结局,也是边缘线上游走。纯纯是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主。
自打刚嫁过来那年,江芝对他渐没好脸色后,他也没再喊过自己小婶。性子执拗不转弯,她也确实不好开口。
江芝揉了把他头发,笑了:“不是这个。你刚刚保护了妹妹,这个很棒,是个有担当的小哥哥。表扬表扬你。”
“啊?”子城愣愣抬起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而后渐渐转为疑惑和戒备。
他都打架了,小婶还能表扬他?
江芝没错过他神情变化,没说什么,只又稍微提了句:“我知道你刚刚动手是因为大毛说了不好听的话,侮辱了家里面的人。维护家里面的人没有错,别人欺负了你,你打回去也没有错。但小婶想让你认真地想一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除了动手以外的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
“你看,大毛比你稍微壮实点,你或许动手还能打得过。那要是换了个跟你小叔那样高的人,你该怎么办?总不能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吧?”
子城下意识地点头,对呀,他小叔小时候不就是这样长起来的吗?
只要没被打死,那下次打趴下的就一定会是对面。
“子城,”江芝看向他,握着糯糯的小手晃了下,“你要知道,拳头只是我们自保的一种方法,但不是唯一的方法。更不能本末倒置,你能明白吗?”
子城眼里露出些许茫然神色。
江芝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看着时间差不多,哄他们两个进屋午睡。
临近屋的时候,子城突然开口,很认真地看向江芝。
江芝以为他想明白了,挑了挑眉,停下步子,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