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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第3页）

待甄族长远去后，顾承祚一人独坐堂上，抬手揉着眼穴。身后屏风的阴翳处，长老从中徐徐走出。

长老道：“着急了，竟想出贿赂你的这等下招。”捋须又道，“不过，你没接下那医治怪病的丹药，是正举，你也不必可惜。谁知那药，是活药，或又是毒药呢？”

听见长辈开导，顾承祚微微叹气。

“看你方才那怒相，差点儿就接过那丹药了吧？不必可惜。”长老摸索着道走近顾承祚，朝对方背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现下你已明示立场，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之后几日，你要当心。”

烈阳当空，酷热难耐。厅堂上，莲心茶已无余温，却溢香不减。

……

夜晚，乌云笼住月色。吴府之上，繁华锦饰，朱门玉户的宅落错落排列在硕大的湖面沿岸。飞檐以珠玉装饰，牌匾以黄金箔镀，连过道上的一只灯笼架也用上好的紫檀雕成，烛光洒下斑斓光纹映亮玉砖廊路。布局氛围，与严正整齐的顾府迥然不同。

河面之上，一条连廊九曲八折地横跨湖面，连接中央凉亭。与浮在湖面上的戏台隔河相望，吴契闲坐凉亭下，惬意地饮酒听曲儿，命下人给那新晋的戏班打点些赏钱。

一曲《困乌江》正唱到后小半场决战，青衣自刎的戏段。吴契头也不回，唤来自家家臣，下令道：“待顾家小儿回来的必经之路上，你们提前布置好魔物与蛊虫。”缓了缓，又道：“不要给治儿的那种。你联系后山。”

家臣颔首：“是。”

台上终曲唱尽。

身后，下人带着甄牧昌上前一步，低声道：“家主，甄大人来找。”

吴契这才转过身来，笑颜相迎：“牧昌兄！来来来，快坐。”

“吴大人！”甄牧昌满脸谄媚地坐下，“我这戏班，唱得可合你心意呀？”

“非常好，太有水准了。”吴契脸上堆满笑容，“尤其是自刎那一段，凄凄惨惨，看罢我灵感迸发啊！”

“哈哈哈，那实在是太好了！”甄牧昌眉飞舞色。

给来客斟上一杯酒，吴契给周围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识相地退下。

吴契：“事情办妥了？”

甄牧昌：“小臣无能。顾大人拒绝了。”

吴契嗤笑道：“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甄牧昌端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吴契。

“你紧张什么，我说的是顾继曜。”吴契笑出声，伸手抬高对方的酒杯，半逼迫地让他喝下去，“甄族长，替我跑一趟，辛苦你了。”

咽下烈酒，甄牧昌辣得直冒眼泪：“不辛苦、不辛苦。能替您做事，属实是小臣的荣幸！”

抬眸假装看一眼天光，吴契道：“天色不早了，您赶紧回去歇息吧。”

“吴大人，那……”甄牧昌欲言又止。

“南面的档口，我会给您空出位置来。”

得到允诺，甄牧昌瞬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地恭维几句，便离开了。

目送甄牧昌离开后，吴契转身对家臣道：“这个顾继曜，看来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

“……”

“我不等了。”

“……您的意思是？”家臣犹豫地道，眼底有几分惊色。

“计划有变。联系魔道，准备交易。”

掩下眼底悚惶，家臣奉命唯谨：“我马上联系后山安排。”

湖面戏台上，乐手重新奏起戏曲，大锣小锣响彻夜幕。